玉翠樓出了事?
一時之歡,和長久之樂,他還是分得清。
永王身體一僵,翻身下榻,大步踢開門,揪住報信人的領子。
聲音陰狠地道:“你說是哪位大人?”
“黎,黎承訓,黎大人。”
永王臉色難看地套上衣衫,急行出門。
紀青梧舒了口氣,這消息來的太及時,黎承訓真是誤打誤撞地做了件好事兒,正好可以再給她些時間恢複。
龍舟一層的客艙中。
艙外的陣陣波浪湧起之聲,夾雜著一人的哭嚎聲。
適才為紀青梧診脈的老大夫被壓跪在地,老臉哭喪著求饒。
“大人饒命,大人饒命啊,草民真的沒做什麼貪贓枉法的事兒。”
段鳴風眼底的戾氣極為濃烈。
“還裝傻,你剛才去了何處,見了何人。”
皇城司的這位段大人,年紀雖輕,但手段狠辣是出了名的,曾把不招認的犯人吊在正午城門上,硬是曬成了乾。
老大夫胡子都在抖,隻能說實話。
“我,我見了永王,王爺命我為一個姑娘診脈,那姑娘被下了藥。”
段鳴風站在一人下首,狠厲地道:“那女子中了什麼藥,要如何解!”
老大夫把剛才的診斷一字不落地又說了一遍。
“回大人,這藥名叫一世歡,對神經的毒性極強,會逐步喪失目耳鼻手口的五感,隻有交合可解,若不能及時解了,就會丟掉性命。”
段鳴風低頭躬身,對身旁的人恭敬地低語。
“爺,屬下已經把消息透漏給黎大人,這會兒永王已經趕去玉翠樓。”
男子的背影,威重勢沉。
他轉身過來,麵上沒有明顯的怒意,但神色就是令人膽寒不止。
老大夫看了一眼,就手抖心悸地怕得歪躺在地上。
“交由你處理。”
等武肅帝走後,段鳴風的手心也冒出不少汗。
就算他是天子近臣,也時常會被這股威壓震懾到。
下午,恰逢北境來了軍情密報,勤政殿內議事就議了兩個多時辰,皇帝一得知紀家五姑娘出了事,就神色冰寒地召他過去,給了他指示。
先是透漏給黎大人嚴禦史一案的線索,調永王離開,同時帶兵於暗處,圍住龍舟。
看情形,皇帝早就知道幕後黑手是誰。
這盤棋的執子者,正是君心難測的帝王。
龍舟二層的閣樓。
永王離開後,屋內的婢女們魚貫地去淨房收拾,不願意搭理紀青梧。
她扶著床邊坐起,腰膝仍舊乏力,一路摸索著,挪動到了窗邊。
推開窗,耳邊響起水流湍急的拍擊聲,怪不得她一直覺得蕩蕩悠悠,原是在船上。
隻是她水性雖好,但眼下體力不支,視力尚未恢複,要如何逃出去?
這時,門口傳來腳步聲,有人正直奔房間而來。
紀青梧心中一緊,由不得她再多想,必須馬上做出抉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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