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山石中傳來男人的悶哼聲,似痛,又似是快意。
正在入口處,想要進來一探究竟的永王,聽到聲音後止住了腳步,因為他聽出了那男子的聲音,是他皇兄。
永王這人也是奇怪,愛惹是生非,胡作非為,就是不長記性。
不過也有一點比較好,就是不愛記仇。
永王從小就沒少挨皇帝的打,按理來說,對這個異母的兄長,該是嫉恨或是恐懼之心為多。
但他不是,挨完打的第二日,就像個沒事兒人一般,死皮賴臉地又湊過來。
察覺到武肅帝在裡邊,永王沒有退避,反而低聲道:“皇兄,臣弟在門口給你把風。”
紀青梧咬咬牙,她已經能想到永王那個色胚,守在門口,在用何種表情說這事兒。
武肅帝見她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,也知這事兒被人知曉,於她不好。
他可不想還沒迎她入宮,就被禦史台的言官,先參奏他的阿梧一本。
他低低地哄道:“朕先出去把他引走,你隨後再偷偷出去。”
紀青梧忙不迭地點頭,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。
沒過多久,永王見到武肅帝從入口走出,行禮道:“臣弟見過皇上。”
皇帝眉頭緊鎖:“你進宮做什麼?”
永王低著頭,有幾分猶豫地道:“皇兄,臣弟是來探望......探望母後。”
武肅帝豈會不知他進宮是為何,這些日子,永王三天兩頭往宮中跑。
太後的慈寧宮沒見他去過幾回,但每次,都沒少去安樂堂的門口當“望妻石”。
陶婉音和他都是自作自受。
武肅帝冷冰冰地道:“以後就在永王府待著,沒事不要進宮來。”
永王抬起頭,想要解釋幾句。
結果,在看清皇帝沉著臉的麵容後,眼睛睜大不少。
金尊玉貴的皇帝左臉上,有一個清晰的牙印,看樣子那女子牙口還挺好,貝齒的痕跡齊整又清晰。
永王的視線,唰的一下子就朝假山內望了過去。
心中震撼,不知裡邊是哪位妃嬪,竟有如此膽色,敢對皇帝下口。
做了他兒時就一直想做之事,他不由得心生敬佩。
武肅帝見永王神色,就知他在想什麼,慍怒道:“滾回你的王府。”
永王被皇帝驅逐,隻能悻悻地低著頭走了。
等他背影消失,武肅帝回身對著洞口咳嗽一聲,才抬腳離開。
假山內的紀青梧在緩慢地回神。
想到適才,自己說想他,皇帝卻說不管是因為什麼,她能如此說,他都高興。
當然隻是因為她想說,而不是因為旁的什麼。
她頭腦冷靜下來,才發覺自己這話時機說的不太對。
皇帝剛剛為紀家解決大麻煩,保全了她父親,她就這麼投桃報李地說想他。
武肅帝是那種連自己因他人之事扯他袍袖,都會生悶氣的個性。
這次,他也難免會多想。
紀青梧輕輕歎息一聲。
見外邊沒了動靜,紀青梧在假山內理好了鬢發和衣裙,又等了好一會兒。
她輕手輕腳地出來,在入口處望了望,見一個人影都沒有,她快速走出。
結果,就和假山石旁邊竄出來的人,碰了個正著。
: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