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吉祥沉著臉回到家裡。
這一路上,腦中始終回蕩著白雀的話,他猛然間想到老人們常說的滴血驗親,能驗證兩人之間是否是親緣關係。他思考再三,從水缸裡舀了一瓢水,直奔著大兒子白武的院子就去了。
白武還沒反應過來,手指頭就被刺了一針,他猛地抽回手,語氣裡帶著埋怨。
“哎喲,爹,你乾啥嘞?”
白吉祥沒說話,隻是死死盯著水裡的兩滴血。
隻見那血在水中飄飄蕩蕩,四散開來,可等了很久,就是不相融。
不相融!
白威不是他的種!
白吉祥的身體緊繃著,手指關節發白,緊緊握成拳頭,眼神中透露出憤怒和不可抑製的怒火。臉上的皺紋深深刻在他的臉上,顯得他憤怒的表情更加凶狠。
“去!去把吳氏那個賤人給我叫過來!”
吳氏這邊正納悶老頭子舀了一瓢水去哪兒,就聽到白威回來了“娘,爹喊你過去一下。”
“他做啥去了?”
白威想到爹剛剛眼睛裡都要冒出火,像是要殺人的樣子,想著還是要提醒一下娘親,便道“娘你是不是惹爹生氣了?他剛紮了我的手,滴了一滴血在水裡,然後就像是瘋了樣的。”
吳氏整個人頓時僵住。
那死老頭子在滴血驗親!
肯定是大丫那個賤蹄子,趁自己不注意跟白吉祥說了什麼!
要不怎麼會懷疑她?
她的腦子飛速地運轉著,崔永青已經死了好多年了,就算老頭子懷疑,也找不到證據,隻要自己咬死不承認,他就不能把自己怎麼樣。
可這血不相融的事情,又怎麼解釋呢?
想著,她已經隨白威走到了堂屋外,迎麵一個粗茶碗直接砸了出來,正好砸在了吳氏的腦門上,瞬間腫起了個大包。
怒火滔天叫罵傳來“好你個吳氏,你居然在外麵偷漢子,還把野種生下來讓我養!我當年怎麼娶了你這麼個騷麻屁!”
白威滿腦子疑問,脫口而出“爹說誰是野種?”
他家有野種嗎?
白吉祥又抓起一個茶杯往他腳下一砸,額頭上凸起的青筋跳動著“你給老子滾!全身上下沒一處像老子,老子真是瞎了眼,怎麼當時不把你掐死!滾啊!”
“賤人還不給我滾進來!”
吳氏深吸一口氣,硬著頭皮走了進去。
說實話,她不是沒想到過四個孩子四個爹的事會被曝光,她以為若是被懷疑,肯定也會先懷疑小兒子,畢竟他親爹肖拐子就在村裡住。而其他三個爹要麼死了,要麼離得很遠。
卻萬萬沒料到,暴雷的會是大兒子!
可若不是她成親四年,吃了無數湯藥還未有孕,情急之下想試試彆人。怎會如此?
這個死老頭子,結婚這麼多年,日日糾纏都沒生出半個人來!而她每次和彆人,一兩次就有了!他怎麼不懷疑自己有問題,反而來責怪她呢?
她好歹還給這個家生了四個崽,撐起了白家的門楣,父子之情他享受到了,兒孫繞膝也享受到了,就算不是他的又怎麼樣呢?
可她隻能想想,決不能把自己的心思宣之於口。
她掐了自己大腿一把,逼著自己流出兩滴淚,哭嚷著就撲上去“老頭子,你個天殺的,我跟你這麼多年,我是個啥樣的人你還不知道?也不知道是哪個人在背後嚼舌根,看不得我們好!”
白吉祥冷著臉笑著“彆以為我還會信你那套,你自己好好看看,我的親兒子,為什麼和我的血不相融?!”
“說!崔永青是誰?!”
吳氏不知作何解釋,隻是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