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明跑到近前,就看到三四個流民圍著一個大石頭,大石頭上有一具被剝光的白花花的身體。
那人正是榮世燕!
阿明雙目赤紅,他沒舍得碰一下的大小姐,居然被一群肮臟的流民壓在身下!
那幾個流民也看到了阿明,還以為是想來一起上的流民,也沒做驅趕,隻道“等著,等我們完事了你再上。”
可下一瞬流民就發現不對勁了。
來人是個有功夫的!
他利劍出鞘,一刀下去就砍下了一個流民的手臂,隻幾息功夫就將這幾個正在欺辱榮世燕的難民砍死。
鮮血噴湧而出,濺在榮世燕的煞白的小臉上。
“燕兒,燕兒,你怎麼樣?”
榮世燕早就嚇得閉著眼,隻覺得自己是隻待宰的羔羊,任由男人上下其手,隻祈禱完事後能保住她的一條小命就好。
就在她認命的時候,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。
她睜開眼看到來人是阿明,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,也顧不得許多,哭嚎一聲撲到阿明懷中。
“你怎麼才來啊?!他們差點就、就嗚嗚。”
“燕兒,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,走吧!這裡不安全,咱趕緊回去!”阿明警惕地看著四周,這邊靠近一條小道,流民多。
榮世燕抬頭,啜泣地看了看一地的斷臂殘軀,又抬頭瞧了眼阿明,許是剛剛經曆了生死劫,她在這幾息之間想通了很多事。
亂世之下,爹已經是一隻喪家之犬,跟著爹走,不如跟著能保護自己的阿明走。
若是與爹同路,被暴民追上,那她也要被拉去砍頭掛城牆,死之前還可能會被無數暴民淩辱,就如今天一樣。
她不要死,她要活著!
反正爹娘現在也不疼愛她了,已經放棄她了,她為何不為自己活一回。
阿明方才如神明一般從天而降,大殺四方,他才是逃荒路上真正可靠的人。
榮世燕伸手擦去眼角的淚珠“阿明,我不想回去。”
阿明心都要碎了,哄著她道“那咱就不回去,等你休息好了,咱再回去。”
榮世燕搖搖頭“不,我的意思是,阿明哥,以後就咱倆走好不好。爹娘已經把我嫁給你了,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,咱們一起浪跡天涯好不好?”
阿明愣住“可、可我的身契在你爹手裡。”
阿明是簽了死契的護衛,這年頭要是沒有身契戶籍,那是寸步難行。
榮世燕不以為意“這有何難,隻要有了足夠的銀子,再辦個戶籍就是。”
這些事,她了解的門兒清。
要不她爹棺材裡的那一箱銀錠都是哪兒來的?
對了,棺材裡放的是銀錠這件事,還是娘告訴她的。
當時她嫌帶著棺材晦氣,想讓爹娘扔掉棺材,娘私下裡偷偷告訴她,裡麵裝的都是爹這麼多年撈的銀子,這件事隻有爹娘和自己三人知道。
阿明眼神閃爍,一邊是美人在懷,一邊是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老爺夫人。
阿明猶豫再三,心中的天平還是偏向了榮世燕,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“阿明哥,臨走之前,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。”榮世燕道“趁今夜天黑,你去駕走威風。”
威風是榮家的一匹良駒,它身後拉著的正是那副棺材。
阿明不太明白榮世燕想乾什麼“你要那副棺材作甚?”
榮世燕知道阿明武力雖強,但腦子是一條直線,便直說了“那棺材裡放的是我爹這麼多年攢的銀子,有了那些銀錢,足夠讓咱們生活得很好了。”
爹娘。
既然你們不要我,把我嫁給這低賤的護衛。
那就休怪我帶著他釜底抽薪了!
亥時(晚上十點)。
榮家一家都睡了,隻有個老仆在守夜,可這老仆白天走了一天,也累得狠了,竟是也睡了過去。
榮夫人想著榮世燕和阿明還沒回來,翻來覆去的睡不著,就聽到外麵有一陣踢踢踏踏極其細碎的馬蹄聲。
剛開始她沒在意,以為是馬在原地走動走動。但很快那馬蹄聲由近及遠,竟是漸漸聽不到了。
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,她噌地坐起,掀開簾子往外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