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雀故意問“聽說逃跑是要被打死的,你不怕被抓到打死?”
陳大牛咬咬牙“抓到打死,也比在這累死得好,你不知道,這裡簡直比那十八層地獄還要慘。”
接下來,陳大牛給白雀講述了他的故事。
陳大牛是木城附近陳家村的,今年沒下雨,地裡旱的很,眼瞧著種下的秧苗都被曬死,家裡老小又有好幾張嘴等著他。無奈之下,就和同村的幾人想著來木城找一份營生。
一連找了三天,也沒找到,這時人牙子問他們願不願意去燒炭。
每天給二十文工錢,一日兩食,每頓有三個大饅頭。
工錢雖然不多,但管吃管住,賺的錢還能給家裡買糧。
這麼好的事,他們當然願意去了!
誰知道到了後,才知道這裡是黑炭窯。
他們剛開始想走,可那些人不由分說就是一頓打。
他還算機靈的,跪地求饒後隻挨了幾鞭子。
可同村另一人因為擔心家裡瞎眼老母,屢次想要逃跑,抓回來後直接被吊起來打。陳家村的幾人幫著求情,誰料那守衛反而打得更起勁,最後竟是活活將人打死了。
他斷氣後,守衛們連埋都不埋,直接扔到懸崖下麵喂了野狗。
從這天起,陳大牛他們不敢再逃了。
隻想著好好乾活是不是還能保住一條命,可乾了幾天後,他們更加絕望了。
因為這裡的工頭根本就不把他們當人!
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,一乾就是二十個小時,後半夜了才讓睡。
天氣炎熱,窯坑邊更是滾燙,大夥想喝水都要申請,稍微歇口氣,就被守衛連踹帶罵。甚至還在他們的水壺裡撒尿,然後笑著逼他們喝下去。
大夥敢怒不敢言,為了不被打,也隻能屈辱地喝下去。
有些血性大的,想要反抗,不是被打死,就是被餓死甚至渴死。
每天晚上都有人往崖邊丟屍體,稍微靠近一點,都能聞到惡臭的腐屍味。
後來,陳大牛琢磨著,與其這樣屈辱地活著,還不如拚死一搏逃出去!
於是每天偷偷觀察被困在這裡的人數,又默默數清看守的人數和巡邏規則。
最後發現每天晚上子夜,是看守們換班的時刻,隻要這個時候跑,能逃脫的幾率很大,於是他聯係了陳家村的村民,又召集了幾個平日裡被打得厲害的男人。
“趁現在還有點力氣,趕緊跑,再不跑,等餓沒勁了,就真跑不脫了。”
白小強咂咂嘴“你說啥,他讓你們喝尿?”
陳大牛眼神裡都是憤恨“那群畜牲!不僅往水壺裡撒尿,他們還還在窩窩頭裡包屎!然後打賭哪個倒黴鬼會拿到屎窩頭,那天我就拿到了,一口咬下去”
“啊咦,你彆說了!”白小強瞳孔地震,拽著白雀的衣袖咬牙切齒道“快!我的好侄女,快叫師父來救命!”
白雀拍了拍白小強緊攥的手。
示意他放輕鬆,不要緊張。
陳大牛神情極其落寞“俺出來的時候,家裡還剩二十天的口糧,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月了,也不知俺家那婆娘有沒有餓著。”
白雀想了想,問“所以,你們今晚的計劃是什麼?”
見她對逃跑計劃感興趣,陳大牛打起精神來,指著遠處的一片草坡道“你看到那邊沒,那邊就是丟屍體的懸崖,今晚換班的時候,俺們打算從那邊懸崖跳下去,下麵有幾棵樹,還有些藤蔓,那懸崖說矮也不矮,有十來丈,抓住藤蔓順著溜下去應該可以逃出去。”
白雀恍然大悟。
難怪陳大牛一臉黴相,還有血光之災,敢情是跳懸崖跳的。
白雀指了指腳鐐“這玩意兒咋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