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了,你彆說話了,”
黑衣人沒說話,隻靜靜觀察。
等了許久,應該是確實沒感覺到什麼有威脅的人,所以轉身走了。
白雀跟在他的身後,跳牆進入了寺廟內。
禪房外的廊簷下坐著十來個押送官兵,禪房裡是他們押送的犯人,一眼掃過去,大概有五、六十人。
絕大多數官兵的臉上都籠罩著黑色的死氣。
豔鬼神神秘秘地從後院飄了過來。
“你知道他們押送的是什麼人嗎?”
“什麼人?”
“是太子裴明德!哦不,應該稱前太子!我剛聽那些官兵嘮嗑,說享慣了富貴的人,走路就是慢,走了三個月了才到湘州,還說要不是看他曾經是太子,早就一鞭子抽過去了。”
太子?
就是那瘦老頭說的被流放的太子?
真是巧了,居然在這遇到了。
等一下,那黑衣人不是說今晚有行動嗎?莫不是要對這位被貶為庶人的前太子下手?
可他都已經被流放了,還能礙著誰的事呢?
白雀轉身想走,她現在就是一平頭老百姓,可不想卷入這皇家糾紛當中來。
前太子要死,那也是他命中有此一劫。
可走了兩步又轉身回來,來大孟朝一趟,還沒見過太子長啥樣。
嗯,她看一眼就走,就一眼。
屋內,大家席地而坐,能看出他們曾經都是保養得體的富貴人家,此時卻素衣素麵,滿臉愁苦,互相抱怨。
白雀覺得奇怪。
這屋子裡,所有人臉上都籠罩著死氣。
唯獨兩人臉上沒有死氣。
其中一個是年輕貌美的少婦,另一個是她懷裡抱著的五六歲的奶娃娃。
豔鬼跟在後麵進來,指著角落裡單獨坐著的人,對白雀道“你看,那就是前太子!真是威嚴高貴!龍章鳳姿!哎,哪怕此刻淪落為階下囚,他的風度和氣質也不是旁人可比的。”
白雀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。
那人龍目貴相、日角隆準、奇骨貫頂,是帝王之相。
豔鬼扭頭過來看著白雀“好妹妹,我的好妹妹,能不能救救他呀?”
“這麼俊朗的男人死了,著實是可惜了。”
白雀抿唇不語。
豔鬼求她救人,是覺得前太子英姿颯爽,舍不得他這好皮囊消失。
而她猶豫要不要救人,則是因為從麵相上看,這位前太子英明仁慈,睿智公正,胸懷天下。
其他皇子什麼樣,她不知道。
但她知道若是大孟能交到這個人手裡,將會天下太平,百姓定會過得比現在好。
可這麼好個皇帝,卻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。
她十分糾結。
救?
不救?
這時豔鬼又在那念叨。
“你不知道,我剛才在後院聽到有個老和尚在警告那些小和尚,讓他們今晚不管聽到什麼動靜,都不要出自己的房間!他們這是做的十足的準備來暗殺他啊,連寺廟裡的和尚都被買通了!”
“不就是造個反嘛,罰個幾百兩意思意思得了,那老皇帝自己昏庸無能,搞得大孟現在內憂外患!還不讓人造反了?要是我是他兒子,我都想造反!而且已經判了流放了,這都快走到目的地了,又要他的命,至於嗎?”
“太子手無寸鐵,要是沒你幫忙,那是真的死路一條呀!”
罷了,還是先提醒一下吧!
於是,當裴明德正盤腿而坐時,忽然一張團成一團的紙條不知從哪裡掉落,正正好好的丟在他攤開的手上。
他視線掃視了一圈周圍,並無異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