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無憂眼睛裡是熊熊燃燒的火焰,眼底裡希冀的光。
天知道他有多想扳倒魏家,天知道他多想看到魏德彪千刀萬剮。
“你能讓他昭罪天下?”
“能。”
陸無憂笑了,笑著笑著又哭了。
哭聲裡有憋屈,有悵然,更多的是大仇即將得報的希望。
白雀敏銳的感覺門口有異動,她猛的拉開門,幾十個小姑娘一個慣性全都跌倒在地。
陸夫人因為站在最前麵,被壓在了最下麵。
陸無憂看著這一幕,哭聲戛然而止,他抹了把臉快步將人扶起。
“你們這是做啥?”
陸夫人沒說話,倒是身後的小姑娘像是狼崽子似的,虎視眈眈地看著白雀,一個個的,一米二擺出了兩米一的氣勢。
白雀看著她們藏在身後的武器。
拖把頭,錐子,擀麵杖,雨傘,鍋鏟
她嘴角抽抽。
這是怕她欺負陸大人啊!
陸無憂更是哭笑不得,抹了把眼角的淚“無事,無事,她是朋友,不會害我,你們早點去睡覺,不要再繡花了。”
年紀最大的那幾個姑娘明顯不信,剛她都聽見陸大人哭了,要是朋友,怎麼會讓好友哭?
她定是欺負陸大人了!
當年她們被陸大人挑走時,都心如死灰,雁城裡誰不知道縣令大人是個酒鬼,是個淫棍,說到他沒有不搖頭的。可直到來了這院子,見到那些姐妹,才知道原來陸大人都是裝的,他用自己的臉麵在保護她們。
陸大人對她們那麼好,給她們容身之地,還教她們識字,讓陸夫人教會她們繡花。除了不能出院子外,她們現在活得比在家時候都好。
她們不要陸大人出事!
白雀知她們不安,可此時也不好和她們解釋太多,索性打了個響指,往後一指“都睡覺去吧!”
前一刻還怒目而視地姑娘們立刻扔掉手中的家夥,下一刻不吵不鬨,乖乖的朝後罩房走去。
陸大人吃了一驚“你這”
白雀朝書房做了個請的手勢“從我進來到現在,你問了三次我是誰了,我現在可以告訴你,我乃玄門中人。”
直到這一刻,陸無憂才將一切想明白,想通順。是了,凡人哪敢惹魏家,魏家有的是手段和背景。隻有方外高人出手,才能徹底摘除這顆困擾已久的毒瘤。
隻怕那林大人現在也在這人手裡呢!
腦子裡的思緒捋清晰,陸無憂不再猶豫。
點燈,研墨,鋪紙,準備將胸腔中那聚集已久的怨氣通通寫下。
白雀並沒有坐等,隻交代一句天亮來取,便再次消失了。
見識到她來無影去無蹤的身手後,陸無憂失笑出聲,魏德彪啊魏德彪,你這次是踢到鐵板了!
這一夜。
陸無憂奮筆疾書。
魏德彪和朱寡婦也徹夜未眠。
魏德彪在得知女婿的屍檢報告後震怒了“讓仵作查!現在就查!我想知道我女兒是怎麼死的!”
“是。”
魏德彪氣的在家裡砸了個遍。
一來是他相信了陸無憂的推測,覺得是有人圖財,先後瞄準了縣衙和林家,這才導致女兒女婿身死。二來是覺得來人不善,應該是仇家,可他想了一晚上,也沒琢磨出是哪個仇家能有這樣天大的本事。
那些恨他的,能打死的都打死的。
那些還有用的,他也都打壓得沒人樣了。
究竟是誰呢!
而朱寡婦自從得知林家失火,林雲和林夫人雙雙死在火災中,就心驚肉跳。
娘哎!她的靠山死了,那兒子的求學機會怎麼辦?包子鋪咋辦?煙館咋辦?還有那煙館分館是開還是不開啊?
她心驚肉跳,卻最終舍不得關閉日進鬥金的煙館,決定走一步看一步,若是有不對勁的地方就隨時撒丫子逃。
白雀到達白骨墳場的時候已經子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