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自強歎口氣,“我是男的,所以她對我的戒備心始終很重,我暗中接濟她半個月,她才願意跟我交流。”
幾年前的某天,梁婷還是個家境優渥,被家人疼著護著的小姑娘,唯一的煩惱就是青梅竹馬身邊那個做作的“養妹”。
那天,夏瑾柔托人傳信,邀請她去市郊踏青,見麵後,她喝了一瓶夏瑾柔給她的水,就失去了意識。
再醒來,她已經在人牙子手裡了。
幾經輾轉,她被賣到了瓦罐村,第一個男人是個快六十歲的老光棍,人牙子收了五百塊錢。
她想跑,可老光棍根本不給她機會,每日毒打虐待,一兩天才給一頓飯,求生不能,求死也不能。
大約兩年後,一覺醒來,她發現身邊的老光棍死了,身體早都僵硬了。
老光棍的侄子也在煤礦乾活,聞訊趕來,非說是她下毒手殺了老光棍,裝模作樣要她償命。
圍觀的人七嘴八舌,讓侄子乾脆收了她當老婆,侄子當然就坡下驢,成了她第二個男人。
如今,梁婷身子虛弱,連行走都要拄著拐,可還得給一整個礦隊的人做飯洗碗,賺一份工錢。
孟自強說著,不免有些懊惱,“眠姐,你說她男人看的那麼嚴,咱們能把她救出來嗎?”
江雨眠淡淡挑眉,“有我在,當然可以。”
她要是不行的話,還有辣雞係統可以湊個數。
旺財可憐巴巴出聲,【宿主,上次臨陣失聯的事真的不會再發生了,我以我的統格擔保!】
江雨眠冷哼一聲,“不信,你的統格能值幾個錢?”
說話間,二人已經到了窩棚區。
孟自強撩開其中一個的塑料布門簾,熟練切換成方言,“媳婦兒,進來換身衣裳。”
這裡人多眼雜,外地城裡人十分紮眼,他們裝作小夫妻,就不容易被注意到。
江雨眠剛走進窩棚,旁邊窩棚的簾子就撩開了,露出一張黝黑憨厚的臉。
“自強,這是俺弟妹來了?”
孟自強點點頭,從兜裡掏出一遝卷了邊的毛票,“大哥,俺媳婦兒沒帶多餘衣裳,你看能不能……”
那黑壯漢子笑了,“沒問題。”
轉頭從窩棚裡,拿出自己媳婦的幾件乾淨衣服塞給他。
江雨眠換了衣裳,又在裸露的臉和手臂上抹了點煤灰,這才跟著孟自強一起起身。
越往礦區內部走,機械的嗡鳴聲就越大,人們說話都要拔高了聲音。
眼前四間連在一起的磚房,就是第八礦區的“食堂”了。
一個矮瘦男人坐在門框上,端著飯碗吃的正香,瞅見他倆有點驚訝,“自強,你咋來了,你不是請假嗎?”
孟自強憨笑,“有才哥,我媳婦從村裡過來投奔,你看能給安排份工作不?”
王有才向來對女人感興趣,色眯眯的目光在江雨眠身上溜了一圈兒。
不過江雨眠臉上的煤灰塗的太重,他壓根兒沒看清五官。
王有才努努嘴,“你女人身材不錯,我看適合到我屋裡當燒飯媽子。”
王有才就是梁婷第二個男人,也是老光棍兒的侄子。
他給礦區頭頭開過兩年車,所以得到了經營“食堂”這份油水豐厚的活計,平日傲氣得很,工人們都怕他。
孟自強臉色一變,很是不情願,“有才哥,你媳婦兒不就是燒飯的嗎,一個人夠了。”
王有才咽下嘴裡的一口飯,起身冷笑,“孟自強,你就是個熱水房燒鍋爐的,還想讓我給你媳婦兒安排正式工作不成?”
“就燒飯這一個活兒,不乾就滾!”
江雨眠一臉慌亂,連忙叫他,“有才哥,我願意燒飯,現在就能乾活!”
王有才咧嘴一笑,露出滿口大黃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