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分鐘後。
灰鼠人事不省躺在茂密的草叢裡,嘴裡塞的正是他自己帶出去的那包藥片。
江雨眠瞥他一眼,嘖嘖兩聲。
這哥們也太弱了,還沒揍兩拳呢就暈了。
沒人看著,她的行動也就自由了。
她走走停停,沿路詢問著路線,隨後讓旺財同步繪製成電子圖畫。
不過,敢同她搭話的人很少。
自從這村子被那夥人占據之後,原本的漁村村民整日活在惶恐不安中,被威脅過,自然不敢隨意跟陌生人說話。
去縣城的路隻問出一條,就在江雨眠幾乎放棄的時候,眼前出現了一個老婆婆。
這老人頭發已經全白,瘦骨嶙峋的肩膀上還挑著扁擔,前麵一筐是小黃魚,後麵一筐也是小黃魚。
走路時,她的身體一步一晃,如同老舊生鏽的機械,讓人懷疑下一秒就要崩壞解體。
江雨眠眉頭微蹙,走上去攔下她,“老人家,我幫你吧。”
也不知道這家的年輕人是怎麼回事,讓老人獨自挑著這麼沉的東西。
老人看上去思維遲緩,反應了幾秒,才咧開嘴,點了兩下頭。
兩筐小黃魚的重量,對於江雨眠這個從不乾重活的人,已經接近極限了。
沒想到步履維艱之際,老婆婆腳步一晃,眼看就要摔倒。
江雨眠心中一跳,連忙一把扶住了她。
人倒是沒摔,隻是接下來的路,江雨眠左手扶著老太太,右肩挑著扁擔,差點累背過氣去。
為什麼不用大力丸?
問就是窮得叮咣響,生命值不夠!
進了院門,江雨眠放下扁擔,扶著老人在椅子上坐下,試探著問路。
想不到,彆人都不肯說的,被麵前的老婆婆三言兩語說了個清楚。
這倒是意外之喜。
“你是要去縣城,對吧?”老婆婆捋了捋白發,看著她的目光裡帶著期待。
“縣城裡有個工農兵大學,我兒子在那裡教書哩,他長得俊,個子高,還是個副教授呢,丫頭你要是沒許人家……”
眼看話題越跑越偏,江雨眠清清嗓子,連忙打斷。
“老人家,你不用介紹了,我都已經訂婚了。”
老婆婆先是一愣,接著拍著大腿歎息,“老婆子我啥時候能抱大孫子哎……”
江雨眠扯起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。
“對了,最近這些天,有沒有一批眼生的人進村?”
老婆婆想了想,“是有幾個年輕後生,又高又壯的,看著很凶哩。”
江雨眠眼睛一亮,“他們在哪?”
老婆婆抬手往遠處一指,“縣城,他們是大老板請來打拳的,都在打拳的館子裡呢。”
除此以外,老人的嘴裡再也說不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。
江雨眠謝過她,按照她說的小路,七拐八拐,果真進了城。
縣城的街道不寬,兩旁的房屋青磚灰瓦,錯落有致,不少攤販沿路販賣著新鮮的海貨。
那個拳館就在城中心的小巷子裡,有兩層。
外牆是粗糙的紅磚,門楣上掛著個歪斜的木板,上寫“龍騰拳館”四個大字。
一進門,腥鹹汗水和潮濕木質地板混合的氣味撲麵而來,江雨眠幾乎是立刻召喚係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