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黎佑行的調查進展很順利。
父母都是漁民,在他十幾歲時海難去世,之後他一直獨自捕魚生活。
半年前,他忽然被邊省首富公開收為乾兒子,地位水漲船高,此後一直在南部海岸附近活動。
但霍崢隻信了三分,若是根據調查結果,黎佑行從未去過京市,更談不上和江雨眠相識。
黎佑行挑眉,笑得更肆意了。
“您彆這麼說,我乾爹雖然有錢,可那都是清清白白做小生意賺的,就靠這一筐筐海貨,很辛苦的。”
“京市是大城市,我要是想去,還得首長您幫忙才行。”
以他現在的狀況,需要一張通行證,才能一路順利到達京市。
霍崢腦海裡忽然浮現出那一天,江雨眠承諾要幫這個男人在京市安頓的情景。
要是他不答應,下一個來要他幫忙的,會不會就是江雨眠了?
他沉默半晌,就在黎佑行以為他不會答應,轉身要走時,他忽然開口。
“寫好申請書,去找梁睿。”
黎佑行喜笑顏開,打個響指,笑嘻嘻道謝。
離近了看,他真長了副好皮囊,皮膚白皙,唇紅齒白,桃花眼下還有一點紅痣,襯得容貌愈發精致。
如果不是笑得那麼欠揍,絕對配得上“溫潤如玉”這四個字。
不知怎的,霍崢又想起了沈知期那礙眼的模樣,臉色瞬間森冷。
嗬,又是一個小白臉。
經過這幾天的精心照護,病床上那些傷員基本已經恢複,江雨眠每天的工作清閒不少。
幾天偵查下來,當前範圍內,黑蛇那批人消失得乾乾淨淨。
向上彙報過後,幾支隊伍接下來的任務是向北進發,掃清殘餘勢力。
帳篷內,霍崢垂眸盯著路線圖,指節在矮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,沉思間,黑眸愈發幽暗。
不知過了多久,外麵忽然傳來梁睿壓低的聲音。
“首長,太晚了,出來吃點東西吧,還有江同誌,彆太辛苦了……”
霍崢指尖一頓,驟然抬眸。
“她在哪?”
梁睿愣了下,嗓音充滿疑惑。
“江同誌……她沒和您一起在帳篷裡嗎?”
霍崢擰眉,心臟猛地停頓了下,全身血液隨之凝滯。
幾小時前,江雨眠去找老軍醫討論傷員的病情,還特意告訴了他。
現在,人在哪?
霍崢起身,來不及和梁睿說上一個字,身影已經大步消失。
簾子突然被掀開,老軍醫嚇得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,撫了半天胸口,才有些詫異。
“小江從我這走了半小時了,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……”
沿著海岸北上,路線都是完全陌生的,隊伍也極少涉足外圍叢林。
在這樣的情況下,江雨眠孤身一人貿然出了營地,後果極其危險。
霍崢隻覺得一陣寒意浸透脊背,瞬間凍結他的每一寸血液。
攥緊拳頭,他交代梁睿組織一隊人尋找,隨後自己帶了簡單裝備立刻出發。
……
天上烏雲翻滾幾趟,接著便淅淅瀝瀝下起了雨。
江雨眠抬頭望天,咬牙切齒第108次唾棄自己。
早知道黎佑行不靠譜,為什麼還要信他的鬼話,跟著他一起出營地?
跟老軍醫聊天時,她無意間得知附近的叢林裡,就生長著一種稀有藥草。
而那種藥,正是師父裴老每次發病時,一定要用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