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抹粉色身影就在他麵前漸行漸遠,直至消失在了視野中,羅敷威望著門邊,久久不能收回目光,聽著自己的心跳慢慢沉寂,如同站在清醒與麻木的邊緣,不能墮落也不能解脫。
他又一次違背了自己的意願。雖然已決意心屬一人,護她周全,但是卻不懂也無法走近她的生活。
實際上遲鈍的他根本不知該如何向她靠近,甚至想不到有什麼好的理由讓兩個人下一次再見麵。
羅敷威重回吧台坐下,這會兒沒有了蘇馨的聲音笑貌,偌大的地方隻留給他沉默與孤寂,背脊越是挺的筆直就越發掩蓋不住他離群蕭索的內心。
透進屋子裡的陽光,向東移動,光影輪轉。對於他來說,時間好像停止一般。方才這顆悸動的心也如碗裡的粥,越來越沉,越來越冷…
“噔噔噔”,輕叩門扉。
羅敷威慢一拍抬頭。星目陡睜,確定自己沒有眼花,瞬間呼吸幾乎停滯。那個他放在心尖兒上的粉色身影,竟然去而複返,正斜靠在門框處衝他微笑。
蘇馨越是走得遠,心情越是感到不甘。明明知道這樣一廂情願不好,可是耳畔總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多停一會兒,想他就多留一會兒,讓她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,不顧一切的轉身回來。
她緊張到提著整個心,卻故作輕鬆的倚靠門框,用儘量自然的表情,勾起唇角微笑道“嗨,朋友!想起來我都還沒有你的聯係方式,總不能以後相見都靠緣分吧。”
晃了晃手中的手機又道“我的手機沒電了,你方便存一下我的號碼嗎。”
自顧說完,蘇馨心中便開始忐忑,不知道自己這樣會不會太唐突,若被他直言拒絕,自己這又算是熱臉貼了冷屁股…
卻沒有聽到回答,隻見他徑直起身,直直盯著她邁步走來,這麼看著他高大的身影越靠越近,蘇馨的心如小鹿東南西北胡亂的撞,手腳發麻,站在原地動彈不得。
羅敷威苦苦克製抱她入懷的衝動,走到她麵前停住,主動遞出手機,誠懇道“方便。”
蘇馨被他盯的臉頰發燙,暗自感歎今天怎麼會如此順利,這個冷的像冰棍的家夥居然這麼配合…心跳加快了幾分,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也湧上心頭。
她大方接過他的手機,輸入自己的號碼,蔥指在屏幕上輕點,為緩解近距離的尷尬,蘇馨岔開話題道“今天是新年,我們那會包餃子寫春聯,你呢?在哪裡過節?”,說完將手機又遞還給他。
羅敷威看了眼早已存在心裡卻沒機會撥出的號碼,將手機裝進褲子口袋。平淡出聲道“在這裡。”
蘇馨聞言麵露驚訝,隨口問道“你家人呢,不一起過年嗎?”
家人?羅敷威睨著她的冷瞳有一抹寒涼劃過,依然麵無表情的道“去了國外。”
蘇馨有一絲絲心疼,其實能夠感同身受,沒有了血親在身邊,再熱鬨的年也沒有了年的味道。看羅敷威住著這麼大的房子還以為他會很幸福,結果和自己半斤對八兩,說不定也是個寂寞的人。
氣氛有些沉悶,蘇馨輕吸了口氣,仰起頭彎起嘴角笑,與他溫柔對視,她說“謝謝你照顧我了這麼多次,作為朋友我一向知恩圖報。什麼時候你有空了給我打電話,我請你吃飯。”
她的笑容讓羅敷威胸口感到一陣熱烈,她不在的地方太寂寞,所以今天…他決意放縱自我一回。
羅敷威眼睛一眨不眨的睨著她,聲音低沉,脫口而出問道“那今天不行嗎?”
蘇馨聞言微微愣神,好似聽到自己的心臟撲通直跳,瞬間手足無措,羅敷威是要留她的意思嗎?
羅敷威看她漂亮的眸子晶瑩閃爍,卻沒有馬上回答他,視線開始閃躲,站在那裡雙手也不自然的一會放前一會背後。
心裡一黯,不露痕跡的歎了口氣,並不想她為難,他抿抿薄唇,開口道“沒關係,改天等你有空了我再聯係你,你快走吧。”
然而這會兒蘇馨卻垂著頭不看他,再抬起頭來回視他的時候,不成想卻聽到她說“你想吃什麼?”
四目相對,兩人之間微妙而又緊張氣氛蔓延開來…羅敷威沉默片刻,喉結滾動,回道“你決定,我都可以。”
蘇馨內心有點激動,臉頰泛著紅,故作鎮定的笑笑,然後抬手捏著下巴,開始認真思索。
“隻是今天過節,大家都回家團圓了,街上更沒什麼店子開門做生意…”
羅敷威沒有插話,他隻是想和她多待一會而已,哪裡能在意究竟吃什麼。
蘇馨視線落在廚房灶台處,靈光一閃,一副機靈勁兒,眨著眼問道“浪費可恥,早上的粥還剩好多,你吃海鮮嗎?要不我做海鮮粥給你吃?”
為避免突兀,她很快又補充道“小時候我爸經常帶我去海邊釣魚,我做的海鮮粥儘得他的真傳,保證好吃!”
羅敷威全身心都在她身上,正望她望的怔怔出神。
此刻聞言眼眸微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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