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好都不領工資和補貼啊。我乾財務這麼多年,還是第一次遇到工資發不出去的情況。”
都?
王光季教授他們也沒有領?
見江天歌神情若有所思,李麗麗像是知道江天歌在想什麼,她再次無奈地歎了聲氣,低聲說:“李其雲教授也沒有領。”
按照如今大部分人的工資水平來看,在科研單位做科學研究的教授們的工資,屬於是較高水平的工資。
此外,教授們做研究,發表文章,出版圖書,還會有額外的稿費收入。
工資加稿費,能讓教授們維持不錯的生活水平,並攢下一些存款。暫時不領取工資,也不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活。
但是,李其雲教授家中的情況,卻有些特殊。
李其雲教授的樸素節儉,在整個研究所、研究院都是出了名的。
除了他本身的風格之外,還以為他家中,上有一個八十多高齡的老母親,中間有一個身體虛弱,時常需要看病吃藥的妻子,下麵,還有一個因傷落下殘疾,需要人照顧的兒子。
一帶三,老的老,病的病,全家都指望著他一個人,指望著他的收入生活。
李其雲教授的這些情況,江天歌之前是不知道的。
是之前有一次,李其雲教授的老母親摔倒了,家裡打電話來喊他回去。
那天江天歌是開車來的,看李其雲教授聽到電話後,臉色煞白,急得頭冒冷汗,她就拿了鑰匙,把李其雲教授送回家,又幫忙把他的母親送去醫院。
後來,為了表示感謝,李其雲教授特意請江天歌到家裡吃了頓飯,也是吃飯的那天,江天歌才知道了李其雲教授家中的情況。
知道了李其雲教授家中的情況,再想到他平時儒雅樂觀的性格,江天歌腦中想起了一句詩:世界以痛吻我,我報之以歌。
江天歌沒有和李麗麗多聊李其雲教授的事,吃完了午飯就往回走。正要進辦公樓的時候,看到陳同勳教授拖著一坨黑漆漆的東西從側麵的小路過來。
陳同勳教授的表情很吃力,他拖著的東西重量不輕。
江天歌過去,想要幫忙,但被陳同勳教授攔住,“小江,你彆動,上麵都是油汙,手碰到了,三四天都洗不掉,時間長了,手上還會有一股酸臭味。”
“……”江天歌收回伸出的手,環顧四周一圈,看到不遠處的圍牆腳下躺著一根拳頭大小的長木棍,她把木棍拿過來,用木頭從後麵幫陳同勳教授推。
一邊推著,一邊好奇地問:“陳教授,這是什麼啊?您從哪裡弄來的?”
而“弄來做什麼”的問題,根本就不用問出口。
這段時間,各位教授們每次從外麵回來,都很少是空著手的,都會撿點東西回來。這些撿回來的“垃圾”,改造一番,就搖身變成實驗室裡的某個工具或器材。
江天歌在心中思考著,自己能去哪裡撿點“垃圾”的時候,聽到陳同勳教授回答說:“各種銅塊鐵塊。我去研究所廢棄倉庫裡扒拉來的。”
“洗乾淨了做一個試驗台。”陳同勳教授絲毫沒有“撿破爛”的窘迫,反而語氣驕傲地叉著腰說,“我這試驗台做出來,又能給研究院省一筆經費了!”
江天歌笑著誇讚道:“哈哈,對!您真會勤儉持家,會過日子!”
聽到誇讚,陳同勳教授樂得哈哈大笑,小江真會說話!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誇他“勤儉持家,會過日子”的。
在家裡,他可是沒少被妻子罵“敗家,不會過日子”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