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車廂裡邊各種古怪的味道還有嘈雜的聲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“各位老鄉,我是荷蘭商丘的,這一次是去龍城做點小生意,你們是去哪裡的?”坐在秦川斜對麵的一個中年男人開口搭訕。
頓時就有人接上開始聊天了,其實這樣的旅途上有人聊天也是一件趣事,但是秦川是真的沒有這個心思,他受不了這個。
隨便說了一句以後,就閉著眼睛準備休息了。
這個時候的火車速度是真的慢,沒有提速是一方麵,另外一方麵是大戰小站的都停車,而且還特彆的繞路。
晉省這個省份呢,又特彆多山,不時的火車就會鑽在隧道裡邊。
其實不止是火車是這樣,前一世秦川開車回家的時候,每次從省城出發以後就開始數,等穿過十二個大大小小的隧道以後就到家了。
一會醒一會睡的,就這樣熬到了四點多,這個時候車廂裡邊也徹底的安靜了下來,秦川調整了一下姿勢,正準備眯一會,就看見車廂裡邊幾個賊眉鼠眼的人走動著。
秦川也沒有什麼意外的,這個時候住旅館還有人半夜進去呢,在火車上,客車上有扒手都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。
還有人直接搶劫火車的,和他媽的電視劇《莫斯科行動》一樣。
這就是這個時代,野蠻而瘋狂,一切都在肆意的生長。
各種各樣看似荒誕不經的事情在這裡上演,演繹著這個時代的精華。
有人在這樣的時代裡邊搖身一變,從草莽之中崛起,成為所謂的成功者。
有人在商海中幾度浮沉,最後一無所獲。
一切都不稀奇。
後來人們把做生意,用“創業”兩個字概括,但是這個時候人們卻用“下海”來形容。
海本身就是充滿了未知和風險的,一切都是那麼的貼切。
充滿了機遇,也充滿了危險,在摸著石頭過河,也是一場試驗,大家都不講什麼規則,都在肆無忌憚的發展,也沒有什麼規則,就是一片蠻荒之地。
摸著石頭過河,錯了就掉河裡,對了就過去了。
沒有規則,如果一定要說,應該是三分努力,然後七分幸運吧。
等到潮水褪去以後,才能夠知道誰站在浪潮上成為了這個時代的弄潮兒。
誰登上了新世紀的大船,揚帆遠航,前往一個遠方。
而誰是在裸泳,最後忙活一場,連褲衩都沒有剩下。
當然了,人們更加看不見的是隨著浪潮退去一同淹死在海底的那些枯骨。
火車終於慢悠悠的駛入了龍城車站,這個時候的龍城就一個火車站,可以說是整個晉省最熱鬨的車站了。
下車的時候就不用走窗戶了,秦川和劉曉梅走在了最後,跟著人流走出了車站,一出車站就感覺到一股熱浪湧來。
南來的北往的,拎包的,打電話的,民工,白領、大款、小密,招呼旅館住宿的,賣香煙飲料的,當然了也少不了黑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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