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我趕忙奪過手機,掛斷了電話。
柳安然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,臉都要氣歪了,手氣得顫抖,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。
我嘖嘖兩聲,陸司卿的嘴毒我一直有所領教,今天,他還算溫柔了。
我捏了捏柳安然的下巴,清晰的瞧見了她眼裡的怨恨與憤怒,還有濕潤的眼睛。
我微笑,“柳安然,收起你那些小心思,彆惹我。”
柳安然又羞又惱,恨恨的瞪著我,哭的梨花帶雨的。
“肯定是你跟司卿哥說了我的壞話,否則他才不會這麼對我的,我恨你!”
說著,她推了我一把,抹著眼淚跑了。
我被她推的踉蹌兩步,氣笑了。
自己無才無德的,不想著提升自己,就想一步登天。
遭到拒絕還把責任往彆人身上推,真是壞種。
我沒有管她,兀自下了樓,但在離開家之前,我來到了書房,此時,薑民正在電腦前,不知搗鼓些什麼東西。
見我來了,他沒有什麼好臉色,低頭忙活自己的事。
我走到桌前,開門見山道:“爸,給我點錢。”
薑民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,頭也不抬的問道:“乾什麼?”
“我婆婆最近身體不太好,我給她買些補品送去。”
一聽是要給陸司卿他媽買東西,薑民陰沉的臉一僵,不耐煩的拿起手機想給我轉錢,忽然又頓住了動作。
“你身上沒有錢嗎?一天天就想來我這拿錢。”
我看了他陰鬱的臉色,語氣平靜。
“沒有了,給婆婆買東西,總不能太寒酸吧?”
我身上確實沒有錢,從小到大,我爸幾乎不給我錢,我媽媽偶爾會拿一點給我,但她自己沒有財政大權,也很艱難,所以從高中起,我就自學設計,賺了一些。
可我是傻到極致的戀愛腦啊,身上原本還有點小存款的,結婚後全拿來討好陸司卿和他媽了,早就身無分文。
薑民老狐狸一般犀利的眼神,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天。
最後許是覺得我沒撒謊,他才終於鬆了口,十分爽快的給我轉了一萬塊錢。
“給親家母多買點好東西,挑貴的買知道嗎?彆心疼錢,要是不夠,再找我要。”
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,最見不得他這副逢迎諂媚的模樣,叫人惡心。
在他心裡,所有人都比我和我媽重要。
我們生病的時候,他總是能省一分就省一分,跟我們抱怨賺錢不易,生病了挺一挺就過去了。
二十三年來,他沒有儘過一分做父親的責任,更是對不起我媽對這個家的付出。
可一旦涉及到陸家人和柳安然母女,他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,要多大方有多大方。
於是人人都覺得他好,簡直是太諷刺了。
我瞧著到手的錢,眸底冰冷,沒有留戀的離開了。
打車到了醫院,我把錢交了上去。
“二十六床柳淨庭,現在怎麼樣了?”我問道。
護士看了眼報告,“情況已經穩定了,應該快醒了。”
我道了謝,找到了他所在的那間病房,就見滿臉胡子的男人戴著氧氣罩,靜靜的躺在床上,臉色蒼白。
這是我在墓碑前,看到的殘疾男人。
我走過去為他掖了掖被子,就見他睫毛輕顫,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