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張呦嗬一聲,“男方不同意,可以走訴訟,不過,不會是你要離婚吧?”
我結婚前,跟他關係挺好的,他是為數不多知道我結婚的人,當初他勸我,千萬彆進愛情的墳墓,尤其是我還沒有愛情的基礎下,否則一定是慘敗收場。
果真,前世我哪裡是慘敗,簡直是慘絕人寰。
我頭疼,咬牙,“你彆管,告訴我怎麼個訴訟法,要穩贏那種!”
手機那端的人沉默了會,然後道:“一般這種離婚案,法院會先行調解,調解失敗,再根據原告給出的事實理由和被告的答辯事實,判斷夫妻關係是否破裂,感情的確已破裂且經調解無效的,判決離婚。”
“判斷夫妻感情是否破裂,應當從婚姻基礎,婚後感情,離婚原因……”
“夠了夠了,”我聽著這麼嚴肅的條文,馬上喊停,這麼冷冰冰的文字是一個也彆想進我的耳朵裡,“不要背法條,你就簡單明了的告訴我,什麼樣的情況下,原告穩贏。”
“你怎麼還是這麼沒耐心,好不容易能在你麵前炫一下,你就給我打斷,”老張嫌棄的嘖了一聲,簡潔道:“簡單來說,男方要是出軌了,或者吸毒了,家暴了,重婚了,賭博了,基本你都能勝訴。”
我咬了下唇,“怎麼樣算出軌,資助一個女人算不算?”
“那要看男方是怎麼個資助法,不涉及性交易,性曖昧,沒有包養,隻是簡單資助人家上學什麼的,那肯定不算,這還得給他頒個獎呢,大好人啊。”
“……”
靠,陸司卿這時候還沒意識到他瞧上許霽了,看許霽跟謝錦的戀愛狀況,以及許霽對陸司卿的維護,他應該也沒做任何讓許霽反感的事情。
我鼓了鼓腮幫,“那要是這些都不存在呢?”
“男方沒家暴,沒重婚,沒吸毒,沒出軌,沒賭博,還資助彆人?”老張訝異了,“這不好男人麼,你離婚乾什麼?”
我下意識的道:“就是不想跟他過了,他遲早出軌,你……”
突然,我的話戛然而止,眯起了眼睛,“張長安,你怎麼套我話?!”
老張笑了下,隔著手機屏幕我都能感覺到他的幸災樂禍。
“還真是你要離婚啊,我早就說過了,你跟你家那位完全沒感情基礎,走不遠的,尤其是你們兩個家庭懸殊太大,婚姻要求勢均力敵,門當戶對,你還一頭栽進去,現在是不是因為三觀不合,所以才想離婚的?”
我跟陸司卿的三觀,坦白說,除了他的家庭關係很畸形,他對家庭責任感不強以外,我們的三觀並不算不合。
不過,這不重要,合不合都要離。
我換了隻手拿手機,耐心在消失,“不要管我離婚的原因,我隻想知道,男方不同意,又無過錯的情況下,怎麼才能判離,我跟他真的過不下去。”
老張挑了挑眉,“還有個辦法,就是你們感情破裂,分居兩年,你結婚都沒兩年吧,你老公平時回家住嗎?”
我:“……嗯。”雖然陸司卿對我很冷漠,但他愛吃我做的飯,他很少不回家的。
“你們上次睡一起是什麼時候?”
“……昨晚。”
老張突然氣笑了,“薑知意,你有病吧,昨晚還睡一起,你今天提什麼離婚?”
“而且你自己聽聽,你老公居家好男人,壞毛病一個沒有,有錢人,我記得他還長得怪好看,這你還不知足啊?我之前以為你們不和會是家庭元素,沒想到是你不滿,我就納悶了,你到底為什麼離婚啊?”
我被老張罵的瞬間沉默,是吧,聽著陸司卿確實怪好的,誰嫁給他都應該感到開心。
像我這種沒有媽媽保護,爸爸還當我是搖錢樹,榨乾去養小三和私生女,原生家庭一團糟的人,能攀上一門好親事,真的祖上積德了。
前世的我也這麼想,所以我愛陸司卿愛的愈發卑微。
可是。
我不再是前世自卑的薑知意了,這一次,我眼神堅定,聲音毫無波瀾,可言辭卻格外犀利。
“因為我沒想要當男人的附庸,當男人擺在外麵看的花瓶,家裡乾活煮飯,不需要感情回應的保姆,我的婚姻必須要我自己如意,我自己開心,不因為他是有錢人,不因為他做到了正常人的範疇,我就應該要對他感恩戴德,將他牢牢抓緊。”
“我難道不好麼,我賭博麼,我出軌麼,我吸毒麼,我家暴麼,我也沒有,那怎麼就變成他的優勢了,我頂多就是沒他有錢,我怎麼就不能跟他離了,一年前我人蠢,覺得單戀能管長久,事實證明並不能,賭錯了我難道還不能後悔嗎,那離婚是用來乾什麼的?”
“我現在腦子很清醒,我要的老公,他得愛我,他得疼我,他得對我一心一意,我現在的老公做不到,他就得滾蛋,難道不對嗎?”
更何況,陸司卿遲早會喜歡上彆人,前世我已經領教,絕不重蹈覆轍。
突然間,氣氛一下冷凝起來,誰都沒有再說話。
半晌後,老張低沉的聲音才緩緩響起,略微有些抱歉。
“好,我知道了,我剛剛話說的有點過,你彆生氣。”
“但你這個情況,確實比較難判離,我給你兩個建議,第一你跟你準前夫再協商一下,看看能不能和平離婚,要是不行,你就采用第二個,收集剛剛我說的幾條,男方過錯的證明。”
“冷暴力也可以,跟其他女人曖昧的照片,微信撩騷什麼的也可以,就是想辦法拿到男方的過錯證據,贏麵才會比較大。”
我記在心裡,很坦然的承認。
“我沒生氣,就是告訴你,我離婚的原因,你也彆往心裡去,你的建議我收到了,我會好好想想的。”
老張似乎笑了,聲音一下放鬆下來,“薑知意,一年沒見,你變了許多,變得更加成熟,穩重,自信,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了,不再那麼天真,我還真有點不習慣。”
我也笑了,“人是要長大的,今天謝謝你,回頭請你吃飯。”
掛了電話後,我的腦海裡閃過老張剛剛說的話,黑白分明的眸子沉冷下來。
陸司卿出軌的證據麼……也不是拿不到。
而且,我很快就能拿到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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