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上的爭論,我一概不知。
老板娘抓到老鼠了,誠摯的跟我道歉,要給我退房租,我琢磨著還得在這呆兩天,沒要錢,隻要兩天家常飯菜,符合我口味的,哪怕是簡單的一碗雞蛋麵都行。
陸司卿要跟我一拍兩散,不準我靠近他,可能以前睡過了,他現在也不稀罕,千裡迢迢來找我,幫我付房租,還要騰人力幫我找回身份,我實在沒臉再蹭他的飯。
老板娘樂得開心,滿口答應。
她還誇我心眼真好,我眼前一亮又一亮,陳秘書一直說我過去是個壞蛋,陸司卿也嫌我過去不好,就老板娘誇我!
開心。
老板娘要設計白牆,我二話不說就上手幫忙了。
不知道為什麼,我做這些特彆得心應手,一連畫了三幅海報,老板娘連連驚歎,眼冒金光。
“乖女,你以前是乾什麼的,畫的真好啊!我兒子學設計的,讓那死小子畫半天憋不出一個屁,你一上手就三張,我是分析不出來但就是每張都好看,真厲害啊!”
不僅是老板娘,有些租客瞧了瞧,也誇我弄的海報好,主要是配色好,太出奇了。
我在他們的誇讚中逐漸迷失自我,笑的愈發燦爛,“真的嗎,我以前就是個全職太太。”
眾人以為我謙虛,更喜歡我了,知道我愛吃,老板娘還拿出水果投喂我,一個勁的說要不是我有老公了,非得把她兒子介紹給我。
不久後,潘德威回來了,老板娘忙過問麵試結果,他垂頭喪氣,搖搖頭。
老板娘唉聲歎氣,指著他罵轉行吧,又把我誇了一頓,說他連我都不如,我頓感大事不妙,果真見潘德威咬牙切齒的看向我。
可他卻沒有生氣,手裡抱著的頭盔放在我的麵前,一屁股坐下。
“知道麼,我的麵試官說如果我的領帶換成藍色或綠色,整體搭配會特彆出挑,看在這份上可能還有下一輪的麵試機會,但我沒換,他們說我不僅穿衣打扮平平無奇,我弄了幾天的方案也沒有半點創意,讓我換一碗飯吃。”
潘德威說著說著更氣了,看著我,“你說你,家庭主婦!全職太太!你說的話,怎麼會跟我的麵試官一樣啊,我還不信你……我念了那麼多年書,我還不如你!為什麼會這樣,殺了我吧!”
語氣裡帶著強烈的嫉妒,羨慕,激動,也很頹喪。
他的外套是深黑色西裝,內搭是淡灰色襯衫,為了平衡色調選了灰色的領帶,是沒差錯,就是太平了,搭藍綠色的襯衫確實更能抓人眼球。
早上明明都想換了,偏偏又不肯信低學曆的人,僅有的一點運氣都耗完了。
我弱弱的啃完老板娘給的草莓,沒敢吱聲。
潘德威卻又激動的瞪向我,“你幫我,但我今天也幫了你,你知道有兩個大男人在街頭巷尾找你麼?”
找我?
我搖頭。
他雙手抱胸,冷哼一聲,“那兩個貨色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,一個長得肥頭大耳的,一個全身裹得密不透風,就怕被誰認出來似的。”
“你身上有債務吧,所以才躲到這鄉下來?那追債的都追來了,得虧我聰明,幫你忽悠過去了,他們一時半會是來不了了。”
我有沒有債不記得了,但陸司卿破產了,不會是來找他的吧?
看來陸司卿的日子真不好過啊。
我心頭一緊,“你有他們的照片嗎?”
潘德威道:“照片沒弄到手,隻知道胖的那個姓張,瘦高個姓沈。”
好,等會我就跟陸司卿說。
我笑著感謝潘德威,他卻哼笑兩聲,手撩了下頭發,“那必須的,你也不看看我是誰。”
實際上,他就是怕催債弄出什麼人命來,回頭連累了他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