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司卿喉間澀然,輕撫我的背:“隻是噩夢,不是真的,現在有我在你身邊,不會有車撞你,你……還做了其他什麼噩夢嗎?”
陸司卿的胸膛寬厚溫熱,隨便就將我鎖在懷裡了,很有安全感。
我埋在他的懷裡,甕聲甕氣道:“沒有了,就這些。”
他緊蹙的眉頭鬆了鬆,“嗯。”
我的情緒緩和許多,可回憶起夢中一切,總覺得過分感同身受了。
那些喜悅,纏綿,熱切的愛,好像真切的發生過,還有車禍撞上來的感覺,碾壓過我的身體,都非常的真實。
“真的沒發生過嗎?”
我喃喃自語,有點分不清現實與夢境。
陸司卿眸色漸深,“沒有,你現在不是完好無損麼?”
也是。
要是夢裡那種情況,根本活不了一點。
那就應該是真的做夢吧。
我心裡好受多了。
陸司卿低沉的嗓音輕柔開口,“頭還痛麼?”
我搖頭,推開了他,“就是那會突然覺得頭好痛,現在好多了。”
他深深靜靜的注視著我,薄唇抿成一條直線。
“這裡的醫療條件不夠好,明天麵試完,跟我回北景看專科醫生,看看是墜海時弄傷了腦袋,還是藥物導致的問題。”
我心裡打怵,好怕進醫院,慢慢地咬住了自己的唇,“我能不能……”
“不能,我能讓你麵試完再走已經是退讓了,”陸司卿斯文的眉眼裡露出收斂好的鋒芒,不容置喙道:“北景專家多,還有兩個專家會從國外特意飛回來,不管能不能恢複記憶,你頭疼的毛病要處理好。”
我瞧他麵色嚴肅,不敢再反駁了。
“哦。”
我倒不是不能看病,隻是生理性討厭進醫院,每次在醫院呆著就會感覺渾身不適。
陸司卿說,醫院沒檢查出什麼特彆的結果來,醫生皺眉看報告看了半天,隻得出一個寬泛結論。
——我的腦袋撞傷過,有腦震蕩,過分刺激可能會導致暈厥,還有頭痛欲裂,惡心嘔吐的問題。
是正常的。
所以,他覺得沒什麼必要待下去,要帶我回民宿休養。
我自然沒意見,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。
出醫院時,我才發現已經很晚了,大概是晚上十點多,我差不多昏睡了十個小時。
我餓的饑腸轆轆,到民宿後,陸司卿便給我弄了碗麵吃。
我全部吃完,又感覺困頓的很,簡單洗漱後便倒下睡著了。
陸司卿出了民宿,嘴裡叼著煙,一根接一根的抽,青白色的煙霧不斷彌漫過他的眉眼,他望著沒有暗沉沉的天空,漆黑的眸裡滿是煩躁。
小雨飄下來,砸在他的肩頭上,他紋絲不動,不躲不閃。
很快,一把黑傘撐在他的頭頂上,陳秘書的聲音輕緩。
“陸總,我聯係過機構了,他們說給夫人喂藥的人可能沒按步驟來,又或者是喂藥一天後出了事故,遭受過猛烈撞擊,這些情況並不屬於藥物的後遺症,他們沒辦法處理。”
陸司卿淡淡的嗯了一聲,不緊不慢的吐出一口煙圈。
陳秘書看著他,“回來的路上,我仔細觀察了夫人,她好像沒有恢複記憶,您……是哪裡發現夫人恢複記憶了嗎?”
陸司卿不知想到了什麼,輕慢譏諷的笑了一聲。
“跟藥沒關係,她的記憶是烙在了靈魂上,該記起的時候記不起,現在要抹去,也抹不去。”
“不必執著,畢竟總有人不讓我如願,讓她少受點苦,就足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