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森見他們漸漸走近,就進了旁邊鄰居,居委會主任趙大媽的家門。
趙大媽和母親關係不錯,母親去世後,對自己也照顧有加,隻是下鄉後再回來,就再也沒見過她。
家裡的事情,她一清二楚,沒少在背後罵江大友“沒良心!”
剛推開大門,就聽到裡麵有人問:“誰啊!”
“趙大媽,是我!”
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從屋裡走出來,她齊耳短發,穿著碎花上衣、卡其布的灰色褲子,腳上穿著黑布鞋。
“江森啊!聽說棉紡廠給你一個名額頂班?這是喜事兒啊,快屋裡坐!”趙大媽見江森臉色難看,趕緊問道:“怎麼?他們又欺負你了?”
江森說父親可能要把自己的工作給江磊,心裡難過,就過來了。
氣得趙大媽一拉江森,“走,還沒有地方說理去了?就知道欺負一個孩子!”
江森猜到趙大媽一定會去找江大友算賬,正好親眼見證江磊和自己對象黃麗萍的“奸情!”
這種場麵,必須要有一個重要人物在場才行。
趙大媽是這片赫赫有名的“大喇叭”,不管是上麵的政策還是各家的八卦,必定宣傳到每個角落。
江森要的就是,把事情鬨大!
“趙大媽,你去吧,我在場不合適!”
“行,你出去轉轉,這事兒交給我了!”
見江森離開了,趙大媽轉身進了江家大門,大聲說道:“我說江大友,不是我說你,江森沒了娘你不心疼就算了,怎麼還處處為難他?啊?你老婆救人犧牲,廠裡都通報表揚了,讓所有人都學習她的奉獻精神,還補償你家錢和票,又讓江森去頂班,你可倒好,一張嘴叭叭的就讓他把工作讓出來,你這良心歪到哪兒去了?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你……”
隻是,江大媽說著說著忽然就沒了動靜,江森就知道她“目睹”了捉奸現場,趕緊加快腳步往外跑去。
胡同口就是郵局,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毛錢,買了幾張信紙和三個信封,趴在旁邊的桌上寫了幾封舉報信後,裝進信封離開了郵局。
前世,他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,已經太晚了,這輩子要趕早。
這片的革委會、派出所和居委會的舉報箱裡都投了一封後,轉頭就往回跑去。
希望自己計算好的時間差是準確的。
畢竟這個年代,這三個部門都會非常重視舉報信,行動也非常快。
到了家門口,江森緩了口氣,推門走了進去。
進了屋子,就看到趙大媽和江大友、白靜坐在客廳的桌旁。
江磊和黃麗萍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,正在跟江大友和白靜哭訴冤枉。
趙大媽氣得直拍桌子,“你們這叫什麼?這叫耍流氓!亂搞男女關係!你還是江森的對象,竟然和他弟弟乾出這種有傷風化不要臉的事情,這個問題相當嚴重!幸虧沒領證,要是和江森領證了,你這就叫搞破鞋!”
江大友的臉黑得像鍋底,白靜的臉也跟便秘似的。
江森進來後正好聽到這些話,先是愣住了,緊接著就是憤怒,猛地衝過去,揪住江磊舉拳就打。
“你居然敢睡我對象!啪!自從你來了,要啥給啥,房間也讓給你了,爸還讓我把工作也讓給你,你居然還搶我對象!啪……”
江磊都傻了,嗷嗷直喊,“我沒有!我沒有!我們什麼都沒乾,你冤枉我!啊……爸!媽!救命啊!”
白靜趕緊上去拉人,江森一甩胳膊,白靜朝後倒去,被江大友扶住了。
江森就是把上輩子的恨,全都發泄了出來,拳拳到肉。
“老江,你快把人拉開啊,他一直恨江磊搶了他的位置,恨我占了他媽媽的位置,你再不拉開,他真的要把人打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