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古笙方才買了更多的物資,都放在他的納物袋裡呢!
有了這些物資,就算以後沒銀子了,就算是災年,他們這些人一兩年內也餓不著了。
人無遠慮必有近憂。
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,他再也不想過了。
等東西都搬完了,絡腮胡子給挑夫腳夫算了工錢。
絡腮胡子本就是良善之人,又在外流浪了這麼多年,最是知道底層百姓的苦,自然不會克扣工錢,甚至還多給了一些。
當然了,他也不是那等拿著古笙的錢充大善人為自己博取好名聲的小人,他其實是個很好的管家,古笙給的錢,他一個子都不會亂花,平時買東西,遇上奸商,他可是討價還價,一個銅錢都不肯讓的主。
對待惡人,更是嫉惡如仇,就是見不得本分老實的窮苦人。
而古笙,正好欣賞他這一點。
見工錢不僅未克扣,還比說好的多一些,腳夫挑夫個個歡喜不已,接過工錢,連連道謝,直誇絡腮胡子是大好人。
可等他們不小心看到了絡腮胡子的眼睛,都是一愣,直到被焦琴催促,他們才木木地下了船,到了碼頭上仍往上看,幾人臉上帶著一言難儘的神色麵麵相覷,但到底老實本分,又感念絡腮胡子的心善大方,並未沒說難聽的話。
可即使他們什麼都未說,隻看他們的眼神表情,絡腮胡子便知他們心中怎麼想的。
實在是,這一路見過太多這種眼神了。
若是之前,他肯定很生氣的,但如今慢慢地習慣了。
他也很討厭這雙嫵媚的眼睛啊!
但沒辦法,至少比沒有眼睛要強。
船工收錨,楊帆啟航,出發。
古笙控船。
但大白天的,他不敢開太快,也就比一般的船速要稍稍快那麼一點點。
免得太過耀眼,招來禍事。
古笙忙著,其他人也沒閒著。
絡腮胡子帶著淩霄宗一眾小弟子練劍,焦琴做飯,珠兒縫製衣衫,幾個船工發呆。
李淑看他們發呆。
一船人各有安排。
就這麼行了一日,到晚上,下雨了。
一見下雨,眾人又不免想起嘉陽縣的大雨和水災,皆心有餘悸,又不免擔心起來。
不會又要發大水了吧?
好在,雨不大。
這個時候,古笙反而敢加快船速了。
大晚上的,還下著雨,無人會在外頭閒逛,也因此無人注意他們的船。
他想得倒是挺美,可沒想,船行到山舟縣境內,竟然會在大晚上的遇上了水匪。
是真的水匪,而不是像龍門縣那些妖扮成的水匪。
對水匪,古笙的意思,是全權交給了李淑和絡腮胡子處理。
這個時候不訓練訓練師弟師妹們,更待何時?
李淑有些不以為然,這些水匪,他一個人就能收拾了。
可見絡腮胡子像模像樣地給淩霄宗一眾小弟子綁上護甲,又教他們如何用盾牌:“水匪攻船,要麼是偷偷摸摸用抓鉤摸上船,殺船員,攻占船隻。要麼,先在岸邊放箭,射殺船員,最後攻占船隻。如今,我們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存在,他們還想用抓鉤偷偷摸上船是不可能的了,那隻有可能射箭。射箭不用怕,舉著盾牌,護好自己的身體。當然了,也許水匪會在箭頭上綁火油,這就更危險了,但不必害怕,咱這盾牌,不同凡響,不具箭支,不懼火油……”
他手把手地教淩霄宗一眾小弟子,教得太認真,以至於鐵石心腸的李淑難得地有些過意不去,也出口指點了幾句。
他正教著,突然英俊的臉一偏,劍眉一皺,出聲提醒道:“小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