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又發生了這麼一件沒有麵子的事情,沒算計成功,反而引得這麼難看的反撲。道歉不肯,現在想要私了態度還這麼差勁。
先開口說話的這位是個性子急的,快人快語,其他幾位大約也是等著他先對寧姣發難,威逼幾分,瞧瞧形式和寧姣的脾氣才好斟酌唱紅臉還是唱白臉。
不成想,這女娃娃看起來柔軟美豔,竟是個出手如此霸道的。
最沒想到的是,這女娃娃竟然掌握了“言儘法隨”的術法規則。
那這樣就不能硬碰硬了。
畢竟,以金仙境界加以“法隨”術法,他們也不是打不過,隻是一旦不能一招壓製,那事情可就敗露了。
到時候,他們的臉上可都不好看,說他們以強淩弱,以尊長欺壓弱小。
本來就是來說和的,又怎麼可以把事情鬨得更大呢?
知道這女娃娃修為高,沒想到這麼厲害,真是讓人心驚。
加上她那幾個護短的師兄弟,還有謝梵之強硬的態度,怪不得有恃無恐。
各位宗派掌門大能臉上表情微妙,互相眼神交流了一番,隨後不約而同地推出了一個麵容慈善的尊者勸慰寧姣。
“寧小友,此舉是否無禮了一些,畢竟細數起來我們還是你師尊的長輩。”
“本來就沒有什麼大事,仔細追究起來不過都是誤會,不過是一些缺乏管教的弟子們受了奸人蠱惑,我們這些長輩可都是相信你的。隻是那些弟子年紀小,無法識彆錯誤的信息和言論。”
“你也知道,當時那種情況,寧小友確實殺了幾個修士,引起誤會也實屬正常。群情激憤,我們這些老家夥也不能逆人而言這種時刻,最忌諱宗派之間不和睦。謝宗主為了你者小友,連眾派之首都不做了,這可怎麼好?”
“身為徒弟,也該明白,這對謝宗主的聲明是極其不利的,你看是不是應該手下留一些情分。老夫在這裡替天下人謝謝寧小友了!”
寧姣粗粗打量了一下麵前的老人,笑得像是一個和藹慈祥的老爺爺,說出來的話卻是這般偏頗。
見寧姣這小女娃沒說話,洞虛心中有些許不悅,他都好言好語到這種地步了,這女娃娃還是無動於衷。怎麼這般不知道接下尊長的示好,不愧是謝梵之那塊石頭教導出來的,都是一樣的沒有長幼尊卑!
偏生謝梵之是個軟硬不吃的冰石,打定了要他們丟了臉麵向他那小徒弟道歉。
可怎麼可能?
即便是他們座下的有些子弟不成器,在冤枉這寧姣的事上出了不該出的力,但是終歸是小輩們的矛盾,如能上升至天下大義的地步。
他們是打心眼兒裡覺得謝梵之這事做的極為狹隘,或者是要打他們的臉。
玉擎仙子也是個無用的,本以為可以通過她來軟化一下謝梵之的態度,這樣就可以避開這個脾氣古怪的寧姣。誰知,還是要親來,區區一個小輩,得了莫大的機緣才能與他們站在一處,怎得還如此驕縱無視?
“終究是天下蒼生更重要些,小友還是不要太過注重個人的榮辱了。我們那些徒孫雖是犯了一些攪亂渾水的錯,但並未造成什麼後果。天下生死存亡之際,還望寧小友顧全大局勸一下謝宗主才是啊?”
這老頭說完,還極為自得地捋了捋他那白蒼蒼地胡子,周圍幾人還應和著說得好。
寧姣頗為無語,“桑桑,我就問你,他們說的是人話嗎?”
“他們也承認,他們徒孫渾水摸魚,冤枉了我,結果真相大白連道歉不願意。既然個人榮辱如此渺小,為何諸位不肯舍了幾分麵子去維護蒼生正義啊?”
“說什麼替天下蒼生,其實你們為了什麼隻有你們自己知道。你們特意去看過人間疾苦嗎?你們知道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是怎麼受殘害的嗎?好不容易看到正派子弟從天而降,以為自己獲救了,殊不知這是另一個地獄——”
“我殺的人皆是該死之人!”
“你們的徒子徒孫受到了奸人蠱惑,可各位尊長心明目清,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?不去處理自家的事情,偏偏穿著不合身的長褲長袍,這是打定主意要護短遮醜了?”
“不要把不顧大局和天下的罪名套在我們清玄宗的頭上,我們雖未同意結盟,可每日的防衛和巡視必不可少,方才我們還和一小股妖族勢力纏鬥了幾時。”
寧姣諷刺一笑,“倒是諸位門派的弟子,不像平日裡那般恪守崗位,訓練懶怠不說還散布蠱惑人心的言論,害的我派弟子受傷無數。連本該守護的百姓,都棄之不顧,其實你們何必來這一趟,道不道歉的,承不承認的你們的弟子都把一切給周圍的人看了。”
寧姣微微側首,神色乖張,“我看是你們才是不顧蒼生大義將各派人間生死置之度外!”
“各位前輩,你們說是吧?”
寧姣溫柔地笑了起來,靠著椅背欣賞著他們風度全失的道貌岸然的模樣。
其實奚不遺說的也沒錯,正派中的許多人都是虛偽的,他們其實不在意誰的死活,見到悲慘的人們也隻是歎一句“可憐”,卻也不肯伸手幫扶一下,隻有屬於自己的核心利益被觸及了,才會站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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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世上哪有什麼好人壞人,不過是利益權衡下不同選擇造就的現狀。
“那你想怎麼樣?!”
“你這女娃娃不要欺人太甚!”
“這說的都是什麼話,就連你師尊謝梵之在我們麵前都要尊尊敬敬的,你一個剛滿百歲的小女娃竟敢對我們如此不敬?欺人太甚!欺人太甚!”
寧姣“我從來都不想怎樣,也不想與你們計較什麼,從頭到尾斤斤計較的從來都不是我,不顧大局的也不是我,更不是你們口中教不好徒弟的謝梵之,睜開你們的眼睛,到外麵看看,我師尊早就安排好了一切。”
“隻是你們專心遮掩自己的不是,或者被其他長輩們拋棄了吧?”
“長輩”二字咬的極重,“拋棄”一詞說的也極為詼諧。
寧姣無意再搭理他們,看向阮桑恬,烏溜溜的眼珠瞪了她一下,“桑桑,我知道你心地善良,以拯救蒼生為己任,但是不要病急亂求醫。”
“這長輩也是分級彆的,不是單指修為,而是這個道德上真的是要看清楚。”
“你呀,就是心太軟,什麼長輩的說辭都無法推拒。”
“師姐真是心疼你,怎麼天天跟成淵在一起,學不會一點兒心眼子,被人坑了弄得裡外不是人就該哭了。”
“到時候,還要師姐師兄們給你料理。”
阮桑恬也沒想到會這樣,一方麵這些長輩怎麼上來就是一副大義虛偽的樣子,跟一開始與她在一起時完全不一樣,另一方麵,師姐的嘴巴實在太厲害了,真是什麼都敢說,她是一句話也插不上。
每每往外蹦一個字,她這可小心臟就提到了嗓子眼兒。
也真是奇怪了,她從前看到師姐就會自動產生一些敵對,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她突然覺得有這麼一個厲害又好看的師姐蠻好的。
“師姐,我對不起。我不是故意的,下次一定不會了。”
成淵才進來就聽見他日思夜想的人在“編排”他,高興的是她還念著他,失落的是自己在嬌嬌兒的心裡竟然是這樣的形象。
“姣姣。”
寧姣眉尾輕挑,說人壞話被聽到了。
對上那雙幽暗的眼睛,寧姣帶著一些挑釁地看過去。
就是說你了,怎麼樣?
成淵迎著寧姣的目光緩緩一笑,帶著不自覺的溫柔和寵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