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了聶盈盈的話,所有人都眼帶笑意地向何枝看來,其中不乏調侃之意。
何枝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,說實話,她也沒有想到“摯友”這個稱號會是這種效果。
王雪渝幸災樂禍,“看來‘摯友’和‘死敵’在副本裡都是一樣的待遇,我爽了。”
“你爽什麼?何枝遇到的鬼怪是線索,襲擊你的是真鬼怪,攻擊力最強又最沒用的那種。”霍尋靜語氣涼涼地說。
王雪渝的囂張氣焰瞬間削減,他嘀咕說,“說得像是你沒事兒似的。”
霍尋靜說他們在住進“愛轉角”公寓後,當夜就收到了鬼怪的襲擊。隻要你沒睡著,一睜眼就能看到那東西站在你的床前,試圖把玫瑰花腕帶係到你的脖子上,然後狠狠勒死你。
在今天早上核對玩家時,他們發現有三個玩家已經消失了,隻有染血的玫瑰花腕帶留在死去玩家的枕頭上。
在某種意義上講,怎麼不算牽手成功呢?
“這個世界格外看重婚姻,不僅建了單身公寓集中管控單身者,還建了愛轉角公寓,‘懲罰’在相親活動中牽手失敗的人。”
不想死?那就快點牽手成功吧。與你的愛侶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,你就能獲得平安、平靜的幸福生活。
“何枝重點搜尋白夕照的信息,其他人照常跟進副本任務,但不要真正通關成功。相親活動每七天進行一次,所有特殊稱號的玩家都要完整參加三次相親活動,以便進行測試。注意,a階玩家不能提前通關副本,必須保證結對同伴的安全。”
霍尋靜說完後看向何枝,“何枝,記錄下每一個npc和每一個鬼怪遇到你之後的反應,在回到紫星後,最好能交一份詳細的報告給我。”
何枝捏一下握在手心的不死玉,嗯了一聲。
“何枝?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何枝清清嗓子,應道。
王雪渝那邊忽然傳出了奇怪的聲音,如果硬要形容,就像是有人用籃球撞擊牆壁。王雪渝罵了句臟話,匆匆切斷了聯係。
霍尋靜最後看何枝一眼,也跟著離開。
入睡前,何枝再次收到了薑誌靈送過來的牛奶。
“你很喜歡喝牛奶?”何枝問薑誌靈。
薑誌靈回答,“我失眠,牛奶會讓我睡得好一些。”
“怪不得我昨晚聽見門外有聲音,是你在外邊嗎?”何枝晃著手裡的牛奶問,“你在外麵乾什麼?”
薑誌靈抬起眼睛,盯著何枝看,“我?我睡不著的時候喜歡做家務。掃地、拖地、洗衣服……你不喝牛奶嗎?快要放涼了。”
“我喜歡喝涼一點的。”
不用鑒定,就知道牛奶一定有問題。這杯牛奶照樣被何枝倒進了自己的空間裡。
夜晚十一點半,何枝已經睡了三個小時,她按照自己預計的時間那樣睜開了眼睛。在寂靜的黑暗裡等待著。
明明白夕照的海報已經被收起,但當時針和分針在十二點處重合的時候,何枝再次感覺到臥室裡的氣氛再次發了變化。
晦暗、陰沉、粘膩的感覺仿佛一層薄紗,籠罩整個房間,就這麼輕飄飄地覆蓋在人的身體上、口鼻上,讓人感覺透不過氣。
何枝又聽到了“啪嗒、啪嗒”的腳步聲。
這個聲音像昨天一樣,在床的四周徘徊著,從左向右,又從右向左。它這次沒有坐在書桌前,反而像是走到了衣櫃處。
明明沒有人,衣櫃的門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緩緩拉開。
衣櫃裡,被何枝特意壓在最底下的購物袋被拉了出來,那裡麵裝著今天薑誌靈給她挑的衣服。
裡麵的衣服被無形的力量拿出,一件、兩件、三件……四件。
那件紅色的,綴滿紅寶石流蘇的衣服赫然出現在半空之中,而在白天,何枝明明看見服裝店的店員把這件衣服重新掛回了衣架上。
那幾件何枝試過的衣服被無情地拋在了地上,剩下那件紅色的,就那麼漂浮在半空中緩緩移動,又消失在右側床頭之下。
一米八的雙人床,何枝是靠著左側睡的。她平躺後的眼角餘光隻能看到紅色衣服被帶到了右邊,卻看不清右邊發生了什麼。
何枝裝作熟睡中的樣子,在床上翻了個身,又蹭動著床墊向右邊緩緩挪動幾厘米。
她終於看到了右側床頭處的樣子,準確地說,是緊挨著右側床頭地板的樣子。
原本光滑潔淨的大理石地板,突兀地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。這個洞的直徑大概有三十厘米左右的樣子,黑的像是能吸收一切聲音和光線。那件紅色衣服的一角,恰巧在何枝看過來的瞬間被拉進了這個黑色的洞裡。
……這是什麼?
何枝努力撐開眼皮縫隙,去觀察這個黑漆漆的洞。然而沒等她觀察出個所以然,周圍卻再次響起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,這個腳步聲像是離何枝很遠,卻又像是回蕩在何枝的耳邊。但每一次腳步聲響起,這個洞都會隨著地板,以微乎其微的樣子跳動幾下。
何枝在床上翻了個身,心裡默念不作死就不會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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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秒後,她又翻了回來,心裡默念富貴險中求!
她把不死玉含在嘴裡,悄悄走下了床,蹲在這個洞的旁邊。洞毫無變化,如果不是裡麵持續散發著陰冷的氣息,何枝都要懷疑這隻是一個用黑色記號筆繪製出來的平麵圖案,是一個惡作劇。
何枝從筆記本空間裡的雜物堆抽出來一根歪歪扭扭的樹枝,試探地伸進了洞裡捅了幾下。洞極深,樹枝完全觸碰不到底部。
何枝想了想,又從雜物堆裡翻出鏡子碎片,綁在樹枝上,又係上一個熒光棒,再次將樹枝探入洞中。
通過鏡子的反射,何枝能勉強看清楚洞裡的環境。除了一些碎石泥土之外,好像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。
“啪嗒啪嗒”的腳步聲再次響起,何枝忍耐著過速的心跳,依舊緊緊握著樹枝。
鏡片裡映出了一雙腳,一雙青灰、僵硬、沾滿泥土的倒立著的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