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夫人來得很快。
才進了榮華堂，陳老太太劈頭就問她：“昨兒郡王府送給二丫頭的東西呢？”
二夫人一怔，隨後賠笑：“母親是問這個？昨日二丫頭回來，我就叫人給她送過去了。”
這是實話，眼下家裡這個情形，她拿不準什麼時候就要用到沐輕鴻，因此即便是眼饞那兩箱子珠寶，也咬了咬牙沒有私匿。
不過顯然陳老太太並不相信。
“都給她送過去了？”陳老太太狐疑地看著二夫人，冷笑，“旁人不了解你，我卻是知道的。雁過拔毛，你怎麼可能都給二丫頭送過去！”
二夫人聞言，險些吐出一口老血來。
“母親！”二夫人勉強壓住火氣，怒目圓睜瞪著陳老太太，“我當家這麼多年，可曾貪墨過一分一毫？賬冊上頭清清楚楚，您張嘴就是我雁過拔毛，可是要逼死我嗎？”
當著庶女的麵，被婆婆這樣的指責，傳到外麵去，二夫人覺得自己一根繩子吊死都洗不白自己的冤屈了。
她氣得哭了起來，“我進門多年了，兢兢業業地當家，不說殫精竭慮，起碼是問心無愧！母親就當著丫鬟婆子和三丫頭這麼詆毀我，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！”
二夫人約莫也是急了，她四下裡一踅摸，對著陳老太太睡的那張黃花梨木雕花大床就撞了過去。
陳老太太被嚇得大叫一聲，“快攔住她！”
翡翠衝過去擋住了二夫人，胸口被撞得生疼。
“二夫人，您沒事吧？”翡翠忍著疼扶住了二夫人。
二夫人掩麵大哭。
陳老太太覺得甚是沒意思，咋吧咋吧嘴，“我一時口誤，你沒扣下二丫頭的東西就沒扣下吧，至於尋死覓活的嗎？”
二夫人了解自己的婆母，撫著心口泣道：“母親的話叫人心寒！我難道就是那眼皮子淺的人嗎？東西是郡王府送來給二丫頭的，我自然都給二丫頭。不但這個我眼熱，趕明兒三皇子給了如兒東西，我一樣都交給如兒！”
陳老太太訕訕的，看了一眼坐立難安的沐清雨，咳嗽了兩聲，嗔怪道，“都怪三丫頭，話都不會說！”
沐清雨大驚失色，迎著二夫人幾欲淬火的目光，囁嚅著，“我，我沒有……”
天老爺啊，她明明隻是想讓祖母知道沐輕鴻手裡有兩箱子橫財。以祖母貪財的性子，定然會去攬翠樓要過來占為己有。
沐輕鴻羞辱自己的氣也就算出了。
哪裡想得到老太太的腦子和常人不一樣，直接把火氣撒到了嫡母身上呢？
沐清雨幾乎要哭出來了。
二夫人看死人一般地盯著這個庶女，突然冷冷一笑，大步走到了沐清雨跟前，兜頭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。
“小賤人！”
二夫人咬牙切齒，“跟你那個滿身銅臭的娘一個德行，眼皮子又淺，嘴又欠，成日裡調三斡四的，以為我不知道呢？不過是看著你們能叫侯爺高興，我不計較而已。你還敢到老太太這裡來挑撥！”
“來人！”
二夫人一聲吼，外頭幾個粗壯的婆子走了進來。
“給我掌這個賤人的嘴！”
二夫人麵色猙獰，“我倒要看看，一個庶出的丫頭，膽子大到來挑唆陷害嫡母，我能不能教訓！”
兩個婆子抓住了拔腿就要跑的沐清雨，扭住了她的胳膊，另一個就左右開弓掌起了嘴。
沐清雨被打得鬼哭狼嚎，“母親，母親我冤枉呀！”
陳老太太被凶神惡煞的二夫人嚇壞了，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嘴角，“打，打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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