澤地裡麵的異樣已經開始向外擴散,隻是在外麵等候的人卻沒有察覺到,任由那人眼看不見的陰寒之氣不斷散發出去。
如果有淨明宗的人在外麵看守,他們還有能力覺察到,但因為這次適逢明熠卸任國師,所有人忙著交接的事宜,這邊便沒有留人。
而在明熠離開的淨明殿裡,書桌上,一堆粉末被風吹散,沒有人知道,那曾經是一塊影像石,裡麵記錄了明熠從來到聖元國之後,他認為重要的事情,他都用複製的方式,把那些記憶片段複製在了那裡麵。
風中,似乎還回蕩著一個女子縱情高歌的聲音。
聖元朝中,此時的朝堂氣氛卻有些古怪。
有的人麵露喜色,卻又不敢表現太明顯;有的人眼底有些暗淡,卻又隻有裝作平靜。
有的麵露思索,有的躍躍欲試。
不管怎麼說,文武百官都各懷心事。
而右相海丞相則看著此時在雲若舒身邊,低聲和她說著話的雲淩萱,心底有著深深的不解。
正如他在兩個女兒要出發前對她們說的一樣,他堅信最終得到射天弩的人是雲情悅。他之所以這麼認為,是因為在多年前,他意外撞見了一件事情,得知了一些真相。
正是那真相讓他確信,如果這次澤地之行,射天弩會出世的話,隻有作為嫡係,擁有除了雲若舒之外最濃鬱的雲氏血脈的雲情悅,才能得到其承認,將其召喚出來。
但是讓他意外的是,射天弩是被雲淩萱拿到的,而她居然說,在澤地裡找不到雲情悅的蹤跡!
澤地比以前危險,他也是從雲若瑤處得知,那個行事隨心所欲的女子,對一些事情,並沒有那麼在意,但是對於澤地的變化,她從裡麵出來之後,就與他說過。
她說她不知道澤地的變化意味著什麼,隻想找個人說說。
他也不知道,為什麼她會和當時隻是一個小小的翰林學生的他說這些,但他都牢牢記在了心裡。
而且雲若瑤當時也說了,或許是因為自身血脈的緣故,所以她其實沒有遇到多少危險,隻是看到彆人的遭遇。
他相信那個女子的判斷,所以他相信雲情悅在裡麵不會有太大的危險。
但是澤地對於她沒有太大的危險,並不表示不會遇上人為製造的危險。
如果雲情悅還是以前那個行事荒唐,醉心男色的紈絝王爺,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反對惠帝陛下讓她進入澤地。
但是在近期的這段時間,自從她拜入劍聖門下,就出現了變化。
不僅不再花天酒地,還把她那些夫侍遣散了大半。
不但教訓了紀明娟又贏了雲芊茉,更是在殷臨川的手下重傷了殷芷蕊。
而且還有清涼穀的藥尊坐鎮王府,這些,他都是看在眼裡的。
如果她還和以前一般,是無法做到這些的。
但如果對手是雲淩萱呢?但是他也是堅信,那女子的女兒,雲氏的正宗嫡係,不可能那麼容易就遭遇不測。
這麼想著海丞相站了出來,打破了大殿之上的沉默。
“陛下,微臣認為,萱殿下找不到雲王爺,並不代表雲王爺出事。微臣的兩個女兒,錦夏和錦秋還在澤地裡,說不定,她們會有王爺的行蹤。”
雲若舒此時雖然端坐在王座上,但麵上有著深深的傷痛,她似是已經沒什麼力氣,說話的聲音,也暗淡無力。
“萱兒,你說吧……”
雲淩萱此時身上的氣息已經與以往大為不同,往日她的身上隻是有些英氣,此時站出來,雙目一睜,隱隱有著鋒芒的銳氣。
“右相有所不知,悅兒身上,有母皇賜予的手鐲,不管悅兒與我相隔多遠,我都能感應到她的存在。但當我成功讓射天弩認主之後,想要找她時,卻怎麼也感應不到她。”
海相還想開口,被雲淩萱抬手阻止,道“請海相聽我說完。”
“不僅如此,我還聽火雲門門主的親傳弟子——火離說,他親眼看到,悅兒和金燁打了起來。隻不過他當時以為兩人隻是在切磋,並沒有在意,後來仔細回想,才越發覺得不對勁。”
“可是單憑火離公子的一麵之詞,我們就此起兵攻打修元,道理也說不通,還容易讓人覺得我們是欲加之罪。”
這次說話的,是蘇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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