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懷薇把兩件男士襯衫遞給肖宥齊。
微薄的善意,是顧懷薇來自和平年代的習慣。
“多謝。”肖宥齊將視線收回,垂下眼簾,掩蓋住那一抹隱晦的算計。
他的防護服裡,藏著從顧懷薇這裡偷來的兩根頭發。
這兩根頭發,是那次,他請顧懷薇幫忙把繃帶從後麵打個結,假裝幫她取頭發上的紙片,悄悄割下來的。
既然生意做不了,那就彆怪他背後使些小手段。
他不討厭顧懷薇,相反,他很喜歡她身上乾淨的氣質,就像是呼進去令人心曠神怡的空氣。
但是,正如錢多多說的,流浪者必須流淌自私的血液,才能生存下去。
他體內的每一塊肉都在腐爛,那味道總是纏繞在他的鼻尖。
他要死了。
他不想死。
所以,他希望能用顧懷薇身上的秘密,換自己的命。
說不定下次見麵,就在黑螺旋研究所。
說不定下一次見麵,她看他的眼神,再也不複這般平靜。
而他會穿著她所贈與的衣服,接受她所有的憎恨。
想到這裡,肖宥齊有一種隱秘的快感,流浪者流淌在血液裡的卑劣,讓他無比期待那一天的到來。
肖宥齊辦完退房手續後,就毫無留戀地離開了。
顧懷薇拿起新獲得的銅兔子擺件,放在鼻尖上嗅了嗅,上麵也有那股腐爛的味道。
濃厚而粘稠,一股腦兒地湧入鼻腔。
“看來,驛站建成後,要換新的合作對象了。”顧懷薇用濕巾擦了擦銅兔子,擺在前台的電腦下。
肖宥齊是死是活,她根本就不在意。
如果他活著,那就繼續做生意。
如果他死了,就換另一個合作對象。
畢竟,顧懷薇皮膚是熱的,心卻是冷的,他們之間,沒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熟。
三天時間,驛站成功建設完成。
臨近賓館五十米,驛站的外牆由粗糙的混凝土堆砌而成,牆麵上塗著淺灰色漆,結實耐用。
大門是用厚重的鐵板,表麵打磨得無比光滑無比,門上裝有電子感應裝置,需要刷身份卡才能進入。
驛站裡麵沒有工作人員,抬起頭,可以發現,屋頂處布滿監控。
貨架整齊排列,需要顧客自助取快遞。
顧懷薇的快遞,孤零零地躺在一號貨架上。
上麵顯示快遞單號001。
她走上前,拿到快遞,拆開外包裝,取出放在裡麵的樂園卡。
兩根手指夾著樂園卡,放在眼前端詳。
樂園卡是一張低調的黑色磨砂卡片,正麵是銀色摩天輪浮雕,沒有多餘的裝飾,卻非常有質感。
暫時不知道如何使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