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這裡,她對家人最後一點兒希望也破滅了,坐下去溫聲開口道:“父親,你們待我極好,從不缺衣少食的,可也僅僅這樣而已。我要的東西就連下人都敢推三阻四,我這茶還是前年的陳茶,您嘗出來了嗎?”
“我們兩姐妹長到現在已經有十六歲了,麗兒眼睛不好,你們為她請過多少次大夫?她讀書識字不便,你們關心過她嗎?”
她眼睛望向窗外,像是在回憶什麼:“若不是您現在坐在我旁邊,怕是連我眼尾的小痣都不知道在左邊還是右邊吧……”
林本孝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,臉色漲紅起來,站起來高聲反駁道:“當年你母親是何等嬌女啊,孔家嫡係嫡女,我又無根基,嫁給我屬實下嫁,不過皎皎聰明伶俐,我們多疼疼她,你就這般嫉妒她?!實在毒蠍心腸!看來這莊子你是不去也得去了!”
林曼月也沒了和他爭辯的心思,溫順的跪在地上:“女兒可以去,隻是麗兒眼睛不好,暫且留在家裡,還望父親母親對她多多耐心。”
又抬起頭,看著惱羞成怒的林本孝乖巧的笑道:“女兒不過撒個嬌,希望父母愛女兒一點兒而已,夜晚還有餘熱,父親白日才吐了血,實在不該出門生一場氣,還望父親多多保重身體。”
林本孝倒是冷靜下來了一點兒,這妻子也真是隻顧著自己鬨騰,一點也不顧及自己身體不適。
直說什麼在府裡看見林曼月就想起來可憐的皎皎,恨不得讓她去償命。
又推又罵的讓他出門,把林曼月送到莊子上去。
這樣看來,孔溫的性子也實在蠻橫,想起來她在鐘國寺的舉動,林本孝的心也不免沉了沉,好像她的單純現在都變成了愚蠢。
不過這些念頭一閃而過,林本孝不自在的咳了咳:“馬車已經備好了,你天亮就出發吧。”
說著就出門,還不忘丟下一句:“將來彆人問起來,就說鐘國寺都是你算計胡謅的,而皎皎不忍拆穿你,所以才待在鐘國寺。你自己罪孽深重,才被罰到莊子上去的。”
“這樣對皎皎的名聲比較好。”
……
林曼月不作回答,待林本孝走遠後,藕蓮著急的扶她起來。
顯然她也聽到了,憤憤不平的說道:“老爺和太太未免也太偏心三姑娘些,這樣的說辭對三姑娘好,但是姑娘您將來的名聲怎麼辦啊,落得個心思歹毒不愛家中姐妹的名聲……”
“彆說了。”林曼月緩緩抬起手,露出白皙纖弱的小臂,製止藕蓮繼續說下去的舉動。
她倒不覺得有什麼問題,畢竟她要把林皎月的真麵目展現給眾人看。
如今父母護她有多厲害,將來打臉才更疼。
隻是看著藕蓮快要哭出來的樣子,林曼月無奈的揉了揉她的臉:“心事勿讓人知,彆哭喪個臉。如今去府外小住,未免是壞事。反而利於行動,好啦……”
上一世的北遼國質子寒楓,在太後壽宴送了一堆異國珍寶,讓人大開眼界。
而最用心的是,他在大孟找了一百個百歲老人寫了壽字,又命繡工出眾的繡女繡了出來。
其中有一位就是林家莊子裡的下人。
這份壽禮深得太後的喜歡。
她還正愁不知怎麼溜出府去,現在好了,住在莊子上就沒人可以限製她的行動。
對林皎月一見鐘情麼……
她倒要看看,這一世寒楓會不會對林皎月情深根種。
“藕蓮,收拾東西,咱們明早就出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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