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行烈找到雲父、雲母,將自己的行程交代後,又給他們留下足量的丹藥,便去見侯希白了。
見到侯希白是在偏廳,雲行烈畢竟不是獨孤家人,總不好用彆人家的議事廳。
此時的侯希白年約十五,已被石之軒精心調教成一位濁世佳公子。他身穿一襲白衣,氣質瀟灑而不羈,宛如翩翩公子,身上透著幾分飄然若仙的灑脫。他的舉止間自帶一股書生意氣,正如詩中所言酒醒隻在花前閒坐,酒醉便臥花下酣眠,儘顯風流倜儻。
見到走入大廳的雲行烈,侯希白雙目中亮起精光,自座椅上站起,身姿挺拔,那是一個堪稱無懈可擊的完美姿態和體型。當真是何處公子來?少年常貴遊。清揚輕步履,風流若世求。對麵長安道,行行幾度秋。
雲行烈讚道“好少年,好兒郎!”
侯希白道”石師座下弟子侯希白,拜見雲宗師。“向雲行烈行了一個標準的長輯。
雲行烈上前將侯希白托起笑道“十日前,石公走的匆忙,我與石公定於今日,卻忘記定下時辰,倒是讓希白在此等候多時。”
侯希白道”石師回返府上,便安排希白今日登門拜訪,讓我一早就到。希白曾見獨孤小姐,小姐言宗師自十日前一直閉關至今,因此不敢打擾。“
雲行烈道“幽林小穀遠在巴蜀,希白來此用了多久?”
“用了三日。”
雲行烈點點頭,洛陽入四川,最少上千公裡,侯希白的腳程隻用了三天時間,已是難得。
“好,那我們就出發,希白是否需要準備什麼?”
侯希白道”這倒不必,希白到那都是如此,無需另外準備。“
雲行烈點點頭,對隨侍在下麵的家丁道“我有事外出,如老太君和鳳兒問起,就這麼告訴他們就行了。”
家丁急忙稱是。
雲行烈當下攜侯希白便出了獨孤府。
一路向南,自洛陽南門而出,兩人也不多話,沿著官道而行,走了約莫裡許,雲行烈對侯希白的輕功已經了解,當下對侯希白道”希白,現在已是下午,我們在傍晚之前不知道能不能趕到幽林小穀,因此還是由我帶著你過去。希白隻管保持行功狀態即可。“
侯希白知道眼前之人是一位大宗師,知道對方嫌棄自己腳程慢,當下道“雲宗師隻管施為。”
雲行烈將手掌扣在侯希白肩膀處,身形躍起,頃刻間已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形落在三十米外的一棵大樹頂端,腳尖在大樹頂端輕點,立即如同射出的箭矢,向遠處疾速飛出。
說是飛出,雲行烈此時真個是飛出,天地之間的元氣自其頂門而入,源源不絕,生生不息,雲行烈甚至無需動用自身的真元,那天地元氣仿佛就是現代的燃料,自其雙足湧泉而出,雲行烈雙腳無需落地借力,帶著一個活人,身體仍自平平飛出,實已至禦氣行空的層次。
侯希白至此才明白自己與石師、雲行烈這等存在的根本差距。
原本他自恃自身輕功了得,原本心中對於雲行烈提出的帶飛的要求頗不以為然,心想能差距多大,更何況還要帶自己這個大活人。那想到這位竟完全不需要虛空借力,一路橫衝直撞,速度還快的驚人,至此心中那點小驕傲,徹底被他按了下去,深深埋在心中。
雲行烈此時禦氣飛行,速度絕對已經超過了現代的高鐵速度,周圍的景色幾乎成為模糊的殘影,如果沒有極佳的動態視力,根本看不清到底到了哪裡。
雲行烈一路風馳電摯,遇山過山,遇水橫渡,如此自也加快了行程,到了傍晚六點,兩人已進入四川境內,到了將近七點時間,侯希白終於在群山之間指出幽靈小穀的入口位置。
在人煙絕跡的十萬大山中,於山穀崖壁藤蔓轉角處,內連一處山穀,楓樹高聳入雲,枝葉繁茂,密密層層,宛如一片綠海,將天光遮掩在外。陡峭的山崖上,嶙峋的怪石挺立,清泉自岩縫間飛瀉而下,宛若一曲天籟,幽遠悠長,儘顯這片世外桃源的寧靜與美麗。
雲行烈隨侯希白在曲徑幽回中穿梭,約莫行了五分鐘,但見在群山環抱的靜謐幽穀中,潺潺溪水如銀線般在蔥蘢的林間輕輕流淌。溪流旁,婆娑的古木垂下綠蔭,若隱若現幾間質樸的石屋,仿佛與大自然融為一體。若推測無誤,溪水應繞過石屋前緩緩流過,最終彙聚於穀口形成一汪清澈見底的碧潭,再蜿蜒向外,帶著山穀的寧靜流向遠方。
雲行烈遠遠見到石屋問道“這裡就是石公女兒石青璿的居所?你彆告訴我,石公要他女兒出麵接待我們。”
侯希白咳嗽一聲,神態有些不自然道”啊,不,這裡屬於山穀外圍,嗯,是石師一位友人在住。“
雲行烈愕然道“啥?石公的女兒不是在這裡獨居嗎?竟然還有彆人在這裡居住?以石公的心態,竟然沒弄死對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