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內一片狼藉,兩人的衣物亂七八糟的被扔了床邊地上。
床上,疲倦的涼生已全然不知的睡了過去,且睡的很香。
他側身摟著古瑟,將其牢牢的攬在自己的懷裡,下巴抵在他的頭頂。
像是摟著自己一生的摯愛,不願撒手,儘管睡著了,也要將其摟著,似要揉進自己的身體裡,終其不舍!
古瑟被蹂躪得全身癱軟,四肢無力,心底的侮辱及怨恨,就更不用其說。
他頭上的傷口也被掙紮碰到裂開了,暈出血液來,流跡到了他的臉頰,驚心的掛在他眉角。
雖痛,他卻絲毫沒感覺。
隻覺得,心涼,心悲痛!
他忍著身體的疼痛,一點點的移開,從涼生的懷裡爬了出來。
他摸索著避開熟睡的涼生,下了床來。
他要去穿衣服,本就受辱,可不能讓自己這樣裸著,翌日還讓人知曉自己被人做了什麼。
哪怕掩耳盜鈴,他也不想讓自己在彆人麵前抬不起頭來。
他小心翼翼的下床,生怕擾醒了某個酒醉的瘋子。
摸索著拾掇到自己的衣服穿好後,又替涼生穿了內襯。
當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。
雖然看不見,但自己衣服氣味他可以聞的到,涼生喝了酒,衣服亦沾了酒氣,這,分辨起來很容易。
嗬,被他人侮辱了,還要替其人穿衣服。
——當真是天下奇恥大辱!
忍痛整理好屋內的狼藉,古瑟又爬了床上去,生無可戀的蜷縮在床角裡側,清涼的夜,被子也沒蓋。
他的身子瑟瑟的抖著,不是因為冷,而是疼痛,心顫,莫名的恐懼。
而某人,蜷著被子躺在外側睡得香甜。
私塾偏院,時吟的房間。
屋裡黑暗,隻有外麵透進來的一絲明晃,淺能看見屋裡的物件影子。
時吟躺在床上,翻來覆去,怎麼也睡不著。
不但因為白天的事。
還有,他心裡莫名的不平靜。
他總覺得有什麼要發生,心裡有些不安。
不知為何,自己心裡突然就放不下那個人,想知道,他睡了沒,睡的好不,有沒有還在生氣?
或,像他現在這樣,因為白天的事,睡不著?
……反正睡不著,要不,去看看他?
嗯,去看看,如果他睡了,就不打擾他,隻看看,若沒睡,那他,應該還會想吃冰糖葫蘆吧?
想著,他的目光轉到了屋中桌子上的包裹上。
那是他白天多準備的冰糖葫蘆,想來,如果需要,也不需要臨時買。
望著那黑影,頓了許,驀地就起身下了床,迅速穿了衣裳。
走到桌邊,揣了桌上的冰糖葫蘆於懷裡,就從窗口躍了出去。
一想到可以見到古瑟,他就很開心。
這莫名高興的心情,他一點也沒有覺察到,或覺得不對勁。
房屋間疾如風,幾個跳躍後,落了古瑟的屋簷窗口。
窗口的窗扇沒有關,他往裡麵望了眼,屋裡很安靜。
猶豫了下,便極輕的躍了進去。
一躍進去,他就覺得不對勁,屋裡莫名的氣味,很是讓人在意或羞澀。
他頓了下,眉頭蹙了蹙,緊皺著。
雖沒經曆過,但這種氣味,他知道。
他的鼻子很靈敏,儘管於酒味的摻雜中,他都聞到了那特殊的讓人覺得的臉紅的氣息。
他的房中,為何有這樣的氣味?
此處並未有女子,怎麼可能……
還是說,他真的?
……有餘桃之癖?
他,真的跟自己的小皇叔有這樣的關係?
他的呼吸莫名的緊蹙緊張起來。
想至此,他心裡有些糾結,亂成了一團。
但,不管怎樣,他都想看到實際的!
於是,猶豫了片刻,他還是朝床邊走了過去。
還沒到床邊看到床上的人,他的心驟然一緊,痛了!
自己小皇叔的身影,清晰的映入了自己的眼簾。
怎麼……真是如此?
僵了許,他不敢信的往床裡邊移了許。
又是一僵愣,身子跟著心痛驟然抖了下。
古瑟……他,怎麼蜷在裡麵,這麼冷的天,被子也沒蓋,還,這般恐懼無助的模樣?
他的心沒來由的被人刮了下,生疼!
看到此景,他頓時明白了。
他抬手一揮,屋中頓時燭枝大亮。
但醒著的人,沒有半絲反應。
他無聲冗長的舒了口氣,緩了下心神才開口。
“小瑟?”
他低喚了句,出了聲,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哽塞的沙啞。
古瑟於自己的情緒中回神,僵了下,緩然放鬆了瑟縮蜷起來的身子,猶豫著回過頭來,空洞茫然的目光視了過來。
看到古瑟留著血跡的臉,一副弱小無助、恐懼膽澀的模樣,時吟僵震了下,目光倏地沉了下去,眉心鎖擰到了一塊。
他這小皇叔都做了什麼?酒後發瘋麼?
驟然怒氣騰升,暴怒的幾步跨到床邊,抓了睡得踏實的涼生的手腕,一把拖過,扔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