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瑟之初的傷勢未痊愈,因為過分啟用靈力,導致傷勢更是加重。
儘管時吟給他止了血,但他氣色還是虛弱,臉色有些蒼白。
路上,時吟看他臉色蒼白,有些虛弱無力模樣,趕輦間,不放心的頻頻扭頭多打量了幾眼。
“要不,這事明天再處理,先回去休息一下?”
古瑟目光呆滯,視著前方,有些失神。
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,但他臉上落寞孤寂的模樣,時吟知道他心裡應不是滋味。
頓了一秒,古瑟才後知後覺的回神,扭頭看了兩眼時吟,見他盯著自己,他才知道時吟是真的跟自己說了話。
他頓了一秒,整理了神思才算全然回神。
他視線依舊落了前麵經過的路麵。
“不了,這事,就今天辦吧!”
古瑟話語果斷篤定,頓了一秒又似心不在焉的道。
“去附近花樓,謝謝!”
聞言,時吟確實愣怔了下。
亦疑惑,他……去花樓?
帶著他父親二夫人去花樓?
微頓後,想到他妻子暖梔最後的遭遇,突然似明白。
點了下頭。
“嗯!”
不管他做什麼,他都無條件支持!
——
古瑟將他父親的二夫人送進了青樓,讓她體會經曆了一遍暖梔臨死前在花樓的種種。
所有一切事情經過,他雖沒有親眼見證。
但,這一切,他都坐在緊掩的門外,聽著她經曆了一切。
而時吟自始至終都默默的站在他身邊,陪著他。
看著古瑟聽著感受著那汙穢的羞辱,撕心裂肺的折磨,淒涼絕望的呐喊求助……
二夫人所有經曆過的,都是重演暖梔的遭遇。
而這一切,古瑟像是親身體會看著暖梔遭受了這一切。
感受暖梔當時的絕望無助,非人的折磨。
所有一切的淒慘悲痛翻湧。
古瑟都坐在屋外平靜的聽著,眸色黯然平靜。
除了有些憂鬱無神,又似看不出波瀾起伏。
然,人神色看著平靜,但,最終,古瑟還是抵不住那傷痛堅忍,一口血驟然噴吐了出來。
身邊互手立著的時吟聞聲驚恐的收回視線,還未反應,古瑟已然兩眼一翻,直挺挺的朝地麵栽去。
驚慌的時吟想都沒想,身影一晃近身,才堪堪接住倒下的古瑟。
這一暈倒,古瑟昏迷躺了近兩天才蘇醒。
蘇醒的時候是第三天的午時。
他悠悠睜眼,第一眼不意外的,看到的還是時吟搬了把椅子坐在自己床邊。
這一次,時吟眼瞼的黑團比上次的更嚴重。
但看他這模樣,他不用多想,都知道自己應該躺了不少時日。
“……她,如何了?”
古瑟稍醒了醒神,才輕開口。
許久未開口,聲音都是沙啞的,聽起來很乾澀。
時吟看到蘇醒的古瑟,首先眸色一豔,又回歸平靜。
他盯了眼問自己的古瑟,沒有立即回答,而是起身去桌邊倒了杯溫茶來,遞了古瑟麵前才無瀾道。
“不堪侮辱,自儘了。”
跟他的暖梔一樣,不堪那侮辱,選擇了自儘。
嗬,心地不善,貞潔倒是有幾分。
聞言,古瑟沉深的歎了口氣,盯了許時吟遞自己麵前的茶杯,沒有接,目光移開,落了幔頂。
“謝謝,這幾日,連累到你了!”
話說完,古瑟才將無神的視線落向一直盯著他的時吟。
時吟目光瞟了眼自己遞出卻無人接的茶杯,猶豫了許,收了回來,垂眸視線落在了杯子裡的茶水上。
“不是你說的嗎,過日子就像炒菜,得加些調味,才有味道。”
似有幾絲失落的時吟說著抬起目光,又落在古瑟的麵上,兩人驀然相視。
“我隻不過,在自己的日子裡,給自己添了點調味,這跟你,沒有關係……”
“所以,你不需要說什麼‘謝謝’,也不要想著,什麼‘連累’!”
古瑟不傻,時吟突然的安靜失意他看的出來。
但,一時沒想在意。
他沉默了許,輕歎了口氣,移開了與時吟的對視,視線又落了幔頂。
片刻。
“她……古府有人來幫忙處理嗎?”
又低低的問了句。
自己雖為複仇做了,卻終究不忍,還是希望她死後有歸路。
“嗯,送去古府了。”
時吟話語自始至終都是無瀾的,似沒有人能看出他的喜怒哀樂,或歡喜的東西。
但他為古瑟做的事卻處處極其細膩。
古瑟心裡很是感激,卻,無法去怎麼還他。
他本想拒絕,但……
總之,他覺得,就算他拒絕,這人,也不會就此放棄吧。
就像他離開京城時,明明親口跟他說過,要忘記過去,忘記他們,他卻跟著自己追至此。
——他看著性冷無所謂,卻比他那小皇叔還執著,有著自己倔強的性子。
古瑟心很累,對於時吟對自己執著的好,他已無力糾結。
心裡雖感激,但他隻是平靜的盯了許不知道他想做什麼的時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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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刻。
又沉深的歎了口氣,移開視線,落了上方雕花的床桅。
“你一介皇子,千裡迢迢的跑來這裡跟我胡鬨,不怕落人把柄?”
古瑟話音平靜,平靜得如湖泊千帆過儘的死寂。
話音落後,不急的扭頭,視線無瀾的落在時吟的麵上。
他眼神落寞無光,無風無瀾,憂鬱間,又若似風輕雲淡。
到底是滄海桑田嘗儘,再大的大風大浪,已經掀不起任何波瀾。
隻是,那稀碎的心,早就碎成了冬天的雪沫,冰寒已不成形。
而那碎成碎沫的心,終究隻能靠自己一點一點的粘好!
時吟神色一樣平靜。
他無瀾的目光在古瑟黯然的臉上停頓了許。
“長這麼大還沒如此任性過,人這一生,總得隨隨自己的性子。”
無所謂的道了句,表麵看著,還是尋常的性子。
……落在古瑟麵上的視線,眸底是不忍擔憂。
他說著,與古瑟對視的目光收回,順手漫不經心的將手上的杯子擱了旁邊的案幾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