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經在忍耐了。
剛才館子裡的事,他在極力的忍著。
原因隻因為顧忌古瑟,顧及他會因為自己做了什麼他會不開心。
他不願讓自己知道,是不想自己為他做什麼。
但,不代表他不在意。
他不喜朱陽樞,他卻糾纏,如果不是他厭惡的,他倒多少可以隱忍。
但卻不是。
所以,讓他小瑟受委屈,他自然不願。
聞言,古瑟驟然頓怔。
果然,館子裡的事,他多少怕是感覺到了,知道發生了什麼。
於自己心理的變化,他應是感受到了。
所以,他現在如此模樣,很生氣吧?
“唉…那麼較真做什麼呢,他朱陽樞在朝官職,與我這個閒人估計也遇到不了幾回,不要緊的。”
最近幾天他發現時吟都有些心重沉默,想是真遇到了什麼。
古瑟為不讓時吟擔憂,故笑語了句。
對於突然轉氛圍的話,時吟神色無瀾,沒有絲毫波動。
他隻細細的目光落在古瑟麵上,深邃的眸子如不見底的幽潭,卻似微微漾著說不上的傷然,仿那寂涼的冬雪。
……什麼都瞞著自己,無論遇到什麼,這個傻瓜第一件想的就是會不會牽連自己,會不會為難到他。
所有一切,他都隻自己默默麵對……
這個小笨蛋,什麼時候才能多學會依附下他?
這樣的事,他糾結,估計也是彼此心情難受。
時吟失神的盯了半晌古瑟,視線微偏,被旁邊的牌匾所吸引,微頓,兀自忽回了神。
“你把這牌匾取下來做什麼?”
轉了個話題。
剛上輦他看到都覺奇怪,因為在意朱陽樞的事去了,一時忘記問了。
古瑟稍頓,被時吟突然轉的話題。
他回神,瞬間無語的黑了臉色,鄙夷的盯了時吟。
“我還想問你呢,你是寫錯字了,還是……?”
“沒有寫錯!”
古瑟後麵的話沒說完,時吟瞬息便接了,毫不遲疑。
古瑟“……”
聞言的古瑟臉色又黑了幾分。
頓了頓。
“我能將它改了嗎?”
看到時吟憂傷受傷的模樣,古瑟又不忍懟他了,委婉的問了句。
時吟意外的望了他眼,看他懇求的模樣,亦不忍。
“嗯。”
唉,算了,雖然是自己費心提的字,左右不過是為討他開心,既然他不喜,便隨他吧。
心意到了就行。
至此,兩人一陣沉默。
古瑟沒有繼續接話,垂眸心不在焉的拿了塊糕點啃著,每種糕點都啃遍,說是償了個味,卻好像沒償個味出來。
沒過多久,車輦到了府口。
時吟跟古瑟剛下輦,便看到若塵就互手立在門邊,看到他們也不迎上去,就那樣盯著他們的車輦在府口停下,看著他們下輦,始終無動於衷。
時吟手裡提著糕點食盒,遠遠的看到若塵,想到古瑟慌張跑回來跟他說的事,不免神色冷了幾分。
——信誓旦旦的說去替自己守著,結果他守了個啥?
讓他的小瑟跑來跟自己說,他跟他哥酒後親密了?
時吟“……”
思至此,時吟接古瑟下輦後,一甩衣袖,冷著眉目走了上去。
在府口若塵麵前停了下來,瞥眼瞪著他。
“不是去錦瑟軒了嗎,怎會在這裡。”
口吻明顯的冷漠敵意。
跟上來的古瑟聞言,頓下腳步,皺眉詫異的瞄了兩人幾眼,視線落在若塵身上。
“你去錦瑟軒做什麼?”不解道。
若塵神色毫無波瀾的瞟了眼時吟,目光落在古瑟麵上。
“我以後跟著你吧,行嗎?”
語音無波動,卻仿有些懇求。
古瑟微呆,顯有幾絲詫異。
他這是……都放下了?
古瑟呆了呆,後懵懂點頭。
“嗯,好!……你不覺得為難就行。”
微笑著道。
軒轅顏早就將他送了自己,可他卻從來沒有跟過自己,或視自己為主跟隨,直到現在。
他不明白若塵為何如此責怨自己,本來就是他家公子欠他,他卻覺得是自己欠他家公子。
他不明白。
或許,是自己不知真貌吧。
然,不管真相是什麼,站在他的角度,他怨自己都是應該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