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,這會兒能下決心了?早當初做什麼去了?定要等到自己的人傷透了,才肯上進?”
時吟思緒才剛起,突然從半空傳了這話來。
回蕩屋中的話音方落,床前的幾步處,驟然光芒一煥,一人顯立了屋中。
那人白衣勝雪纖塵不染,銀發如緞飄逸,發半腰用透明白發帶鬆鬆垮垮的綁著,垂散至腳踝,眉目亦俊美如畫,有著同時吟一般如大海湛藍顏色的瞳眸,甚是極美。
時吟看到驟然現身的人,一點也不意外,他手指蹭了把眼角,將古瑟輕躺了榻上,蓋攆好被子才起身來。
恢複尋常冷漠的神色,走到了桌邊坐了下來,一麵心不在焉的拾筷夾菜。
“你來做什麼?我們約的時間還沒到。”
第一次見,時吟這麼不喜一個人。
這人並不是彆人,而是曾給古瑟戒指的雪雲夜。
雪雲夜麵對時吟的冷漠並不生氣。
他欣然嘴角一勾,望著時吟走到桌邊坐下,拿筷子夾了菜於碗中卻不吃,他自徒自走了過去,在時吟對座坐了下來。
“本座並非來催你的,隻是……看你應是、能有求於本座。”
說完,視線瞟了眼床榻上的人。
這意思再明顯不過。
他知道時吟心疼古瑟,心疼他受疼痛的折磨。
畢竟是十指被拔了指甲連心的痛。
聞言,時吟確實有一僵,有絲動容。
他的目光隨雪雲夜的視線遠遠的落了榻上的人身上。
沉默了許,恢複無瀾的目光收回,落在自麵前碗裡的飯菜,瞟了眼,終是無心食用,索性放下了筷子。
“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,他手腕上的印跡,如何生上去的?”
時吟斂了眸色,清冷的盯著對麵的雪雲夜。
所有事他都故意給他看了,唯獨那那晚的事沒有。
聞言,雪雲夜微僵,有些沉默。
——軒轅琦被刺殺的事他可以場景重塑幻給他看。
古瑟去找朱陽箐打架的事也可以。
古瑟頹然失意趴窗口死灰般的模樣同樣可以。
還有他拿匕首割劃自己手腕的點點滴滴……
所有的所有他都可以,隻要他想看。
然,唯獨那晚白月卿侵犯強迫古瑟的事,他不敢。
“你那沒頭沒尾的場景,隻讓我看瑟兒受苦受罪的模樣,是故意的吧?”
時吟眸色淡漠,冷然的盯著雪雲夜。
他微眯了絲眸色,皺眉盯著他。
“把瑟兒那印跡如何生出來的場景,放給我看!”
突然沉深的話,驟然壓迫,如似屋外裹著風霜的寒夜。
時吟眼眸驟然變成血色,陰鷙且充滿殺氣。
他的瑟兒這般忌諱討厭那痕跡,不惜忍痛親手用匕首想去掉,肯定有原由的!
還有那不過一夜便突然失魂落魄頹廢的模樣,必是經曆了什麼他無法接受承受的事!
所以,他的瑟兒半夜失意死灰般的坐窗子口,到底因為什麼?
雪雲夜望著他突然變換出的血紅眸子微怔,眉頭皺了皺,一甩衣袖起了身,斜睨著時吟。
“嗬,臭小子,沒大沒小,竟敢要挾本座?……本座是你長輩!”
不肯求請教便罷,竟敢這般態度。
時吟神色無風無瀾,卻依然感覺壓迫。
他安靜的瞥著他。
“那晚是不是你動了手腳?”
乃至他突然之間昏倒,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晚。
古瑟手腕上痕跡出現的那晚他沒有看到。
雪雲夜望著這聰明的小子,眼眸星亮,挑了下眉,視線落在那榻上的人身上,不急不徐的道。
“本座是為你、跟他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