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類果然是貪婪的!
——
望著突然生氣離開的白月卿,軒轅琦有幾絲震驚呆茫。
他生氣了?
他……真生氣了?
果然,隻要不是跟自己有關的,他都可以能生氣,唯獨對他的事,他怎樣都不生氣?
思著,軒轅琦失望的歎了口氣,低垂著頭,抬起眉目來時,發現他父皇正複雜的打量他。
“琦兒……”
“父皇不用開口,您也看到聽到了,朕於他麵前,沒有可談的任何價值!”
未等他父皇想說的話說出口,軒轅琦便知的一口打斷。
他望著他父皇意外的表情頓了頓,難掩失望的道了句。
“是您兒子動了心纏著他,玷汙了這神明,父皇,您覺得,朕,有權可言價值?”
聽著軒轅琦的話,太上皇有一瞬心疼。
他是想讓他跟他開個口將自己的筱兒救回來,卻沒想……
頓了頓,沉歎了口氣。
“無心的人,或神,是不能予你想要的的,琦兒你……還是學會適可而止吧。”
“——動情過的心,可以止損暫停,暫停之後還能再次心動,若是死了……便就無心了!”
突然的勸慰,軒轅琦眸色意外一豔,微頓。
盯著他父皇失神片刻,突然勾唇一笑。
“嗬,謝父皇提醒,沒什麼事,兒臣先告退了?”
雖看似輕然一笑,但不難聽出苦笑。
太上皇細細的望了他許,有許多話想說,但看他這般無力黯然失意神情,不忍開口了。
猶豫了片刻。
“嗯,去吧。”
亦最終無力再說什麼。
他隻有這麼個聽話的兒子了,他實在不忍逼他。
白月卿身份尊貴,有傲氣,看來隻能從他那入手了。
麵對他父皇突然的不執著,軒轅琦意外的打量了許,即點頭,沉默著作揖低首,退了一步,安靜下去了。
望著消失門口的身影,太上皇視線久久未曾收回。
良久後,他沉歎了口氣,轉身拖著疲倦的步伐去了案邊。
然,沒走兩步,砰的一聲暈倒了地上。
“聖上!……快來人!”
剛到門口的小太監瞟見嚇得驚慌喚了聲,忙趕了過去,門口侍候的一眾人慌了腳步。
專伺候的小太監奔到他麵前,將人扶起,他卻悠悠轉醒了過來,迷惘的瞧了麵前扶他的人兩眼,自行掙紮站了起來。
“不用聲張。”
低低同扶他的小太監道了句,任他扶著繼續朝榻椅走。
到底是被自己的兒子氣到了!
——
軒轅琦回了禦書房,桌案上堆了幾堆高高的冊子。
坐案前,他斂了斂心情,拿了張冊子來看。
一看,又是參他皇兄的冊子。
他瞟了眼,隨手扔了邊上,順手換了張。
一瞟,又是不同言語的參本。
瞄了眼,扔了一旁,繼續拿了張看。
然,連看幾張都是參他皇兄的冊子。
他皺眉眸色一沉,啪的一聲將冊子扔了出去。
“放肆!一個個的,都拿這事來參本,要反天了?”
話落,直接一把推翻了一桌的冊子,衣袖一甩,憤怒的起了身轉出了案去。
“不看了,看什麼看!”
丟下話,忿然離去。
大監嚇趴了地上,埋著首,身子微微抖著,聽他離開,慌又爬起來佝僂著身跟了上去。
“跟著乾嘛?滾回去!——雪落!”
大監才小步急跟到殿口,軒轅琦突的頓下腳步瞪了他眼低喝了句,他嚇的倏地跪趴了地上,身子止不住的抖。
年輕的天子,果然喜怒無常,更是難伺候!
軒轅琦喚了殿外的雪落,跨出殿去徑直出了宮。
紛飛的大雪終究是停了,但依舊厚厚的蓋在大地之上,白茫茫一片,寒氣冰涼襲人。
錦瑟軒。
白月卿倚坐在落地窗扇上,一腿屈起,一腿伸直,隨著逶迤逸滑的衣衫貼放在冰涼的木地板上。
他一隻手隨意的搭在膝蓋上,搭膝蓋的手上捏了隻酒杯,酒杯裡盛著剛呡了口至於酒杯一半的瓊漿,視線無神心不在焉的落院子裡的積雪上。
望著那雀鳥於積雪的樹丫間一麵尋食,一麵跳躍戲鳴,好不自在樂意。
倒是與他現在的心情神情形成了兩個鮮明的極端對比。
白月卿從沒有過的失意模樣,看似平靜的目光神色,眼底卻是滿眼憂傷。
……雖身是神明,但心卻是沾了人間的欲望,染了滿身汙穢,到底是墜入了紅塵的深淵,他,掙紮不出來了!
想之初,看到他瑟兒被人傷了,置身事外的曾勸慰,人生不過一場戲,這麼當真做什麼,這會兒落自己身上了,到底是知味了。
他落寞的坐地上,慵懶的靠在落地窗扇上,華緞逶迤曳了一地,涼風拂麵,絲滑的長發在微風中悠爾的飄曳著,將那憂鬱的氛圍襯得更是寂涼。
院落,雪景,落地窗扇,清雋長發落寞貴公子赤足倚窗隨意而坐,涼風爾爾。
卻倒是美得如詩畫,昳麗驚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