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爾帕斯說著,漸漸的沒了聲息。這些日子,他都是憑借著這最後一口氣支撐著。此刻終於如負釋重的放下了些許心中的負擔,死在了這個他所居住的地方。
怕皮歡看著他死去,歎了一口氣,轉身就要離開。
而在他身後,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的涅斐麗此刻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堅強。
她神情扭曲複雜,全身都在顫抖著,強烈的恐慌讓她一時間連身體都控製不住。
“那……嗚,那些家夥,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……。”
涅斐麗顫抖的說道,她聲音格外的僵硬,深陷在了難以想象的真相之中,隻覺得自己的人生觀都在此刻破滅。
“我的父親,我那……。那些家夥……嗚啊——”
涅斐麗的情緒徹底的失去了控製,她瞬間跪倒在地,張開了嘴,好似在嘶吼著,卻又發不出聲音來。
怕皮歡無言,他知道,涅斐麗已經發現了真相了。
在那些調香師身上的,在艾爾帕斯口中流傳出來的些許片段,還有自己曾經在父親書房之中,無意間看到的那些文稿。
那真的隻是百智爵士無意間放在那裡的嗎?自己所做的一切,是否又在他的計謀之下?
涅斐麗並不是傻子,她隻是更崇尚於使用武力,將自己動腦的那部分需求交給了她的父親百智爵士來做罷了。
這樣的思考了下去,甚至涅斐麗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過去,自己是什麼時候認百智爵士為自己的父親的,又是從什麼時候,就連自己思考都很少去做,而是單純的聽從了他的話?
越想涅斐麗就越恐慌,百智爵士在她的世界之中徹底的幻滅。前所未有的孤獨感包裹著她,使她跪伏在地麵上,瘋狂的顫抖了起來。
自己無數次的為百智爵士去各處進行的任務,是否都是如同此刻白金村一般,是暴虐的屠殺?對罪惡的助紂為虐?
她太過痛苦了,仿佛落入了漆黑的深淵之中。以至於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,全身肌肉緊繃著,發酸發脹。青筋爆出,整個人都蜷縮成了一團。
就在這時,感覺全身冰冷的涅斐麗突然的在體表感到了非常的溫暖。
她的耳邊透著熱風,一道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。
“不要擔心,有我在。”
“那些罪惡的事與你無關,那些痛苦的事我與你同在。”
感到身體愈發的溫暖,涅斐麗漸漸的舒展了自己蜷縮的身體。扭曲的麵容緩緩恢複了平靜,顫抖的身體慢慢的安靜了下來。
“謝……謝……。”
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,但涅斐麗還是下意識的說出了她的感謝。
隨後在極端的疲倦之下,涅斐麗側著身倒在了地上,失去了全部的意識,徹底的陷入了沉睡。
在她身旁的怕皮歡擦了擦慌亂中流下的汗水,手中緊握著聖印記,持續不斷的施展著禱告[恢複],彌補著涅斐麗身體的虧空。
先前在涅斐麗倒地之後,隨著她不斷的抽搐著,大量的鮮血從她的毛孔之中滲透了出來,將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怕皮歡給嚇壞了。
還好他研究禱告的時候下了苦功夫,迅速的將[恢複]給施展了出來。不然真要擔心涅斐麗就這樣子暴斃當場。
“那麼——現在該咋整啊。”
怕皮歡看著地上睡得昏沉的涅斐麗,一時間頭疼了起來。
直接放在這裡不管她,那怕皮歡自己心裡的那一關都過不了。
怕皮歡閉上了眼睛,瞬間進入到了賜福指引的視角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