談木溪一驚,這個驚不是來自情緒,而是身體的習慣反應,她知道柳書筠不高興了,也知道她不高興的時候會做什麼,談木溪垂眼:“你怎麼來了。”
柳書筠起身,她穿高跟鞋,比談木溪高一些,談木溪記得她今天早上來劇組穿的不是這身衣服,也不是這雙鞋。
在哪裡換的?
為什麼要換?
談木溪抬起眼皮,和柳書筠對視,柳書筠攥緊她手腕,談木溪身體往後靠一步,剛把鞋脫了,還沒來得及換,此刻赤腳踩在大理石上,冰涼的地麵刺激她腳底,引發身體一瑟縮。
柳書筠注意到她變化剛想低頭,談木溪雙手摟著柳書筠的脖頸,不似以往出言安撫,而是直接付出行動,柳書筠被她抱的措不及防,想拉她的手腕,談木溪說:“你怎麼知道我想你了?”
攥住談木溪手腕的手勁鬆了鬆。
談木溪下巴搭柳書筠肩膀上,側著頭,呼吸全灑柳書筠脖子和鎖骨上,她輕聲細語:“書筠,我想你了。”
柳書筠沒吭聲。
兩人就這麼乾站幾秒,柳書筠聲音因為不高興泛低:“想我還出去找彆人?談木溪,我有這麼好騙嗎?”
你好騙不好騙不知道,是挺好哄的。
談木溪說:“劇組出了點意外。”
柳書筠任她抱著,沒推開,但也沒抱談木溪,語氣涼涼:“什麼意外?”
談木溪總不能說孟星辭妹妹的事情,乾脆推到孟星辭身上:“演員出事,我剛從醫院回來。”
柳書筠低頭看談木溪:“演員出事,怎麼不直接說是孟星辭出事啊?”
原來都查清楚了。
那你問個屁。
談木溪很想翻白眼,忍住了,她說:“嗯,是孟星辭出事。”
手腕再度被人捏緊,還是剛剛的位置,手指鑲嵌進肌膚裡,談木溪似沒有疼的感覺,還和柳書筠拉開距離,抬眼和她對視,柳書筠眼底沒有了剛剛進門的平靜,壓抑一種談木溪極為熟悉的神色。
憤怒。
她不高興自己提到孟星辭的名字。
談木溪添油加醋:“明天我還想去看看。”
手腕要斷了,肌膚又刺又疼,柳書筠越是壓抑不悅,談木溪就越是無所謂的表情,這幅無所謂的狀態讓柳書筠更不高興,談木溪欣賞她眼底的火花四濺,宛如一切都可以是著火點,一個人,或者,一個動作,談木溪背抵著客廳的控製燈,往後一靠,燈光頃刻關了,整個客廳恢複黑暗,在黑暗中一切都會被放大,情緒,感官,怒火。
黑暗中,兩人呼吸糾纏,鼻尖氣息縈繞,談木溪和柳書筠錯開距離,往後退,柳書筠步步緊逼,直到談木溪後腿被沙發扶手扳倒,整個人倒沙發上,身體重重摔在柔軟的沙發裡,彈跳出弧度,談木溪剛想起身,柳書筠壓她腰側,將她整個身體壓回沙發上。
談木溪的雙手瞬間沒了力氣,腰身貼著沙發,柳書筠的身影在黑暗中籠罩住她,低頭,吻住談木溪的唇瓣,舌尖席卷談木溪所有的呼吸。
談木溪雙腿用力彎起,柳書筠一隻手放她膝蓋上,一用力,壓平那隻腿,單手錯開兩隻腿的距離,手指勾著談木溪的絲襪,往上摸到絲襪邊緣,微微扯動,加上談木溪不斷扭著身體,絲襪很快褪下來,柳書筠看眼手裡的絲襪,又看向談木溪還在扭動的身體,單手束縛住談木溪的手,絲襪一圈一圈環繞談木溪纖細的手腕,令她動彈不得。
柳書筠動作細致認真,最後環繞完沒有打結,而是將邊緣塞進兩隻手的縫隙裡,談木溪喊:“柳書筠!”
隨即一隻手捂著她嘴,柳書筠見她沒出聲了那隻手沿著她臉頰往後,托住她的頭,隨後一根皮繩束縛住談木溪的秀發,妖冶長發在柳書筠手中似乎有了生命,聽從她的安排,一根根發絲服帖柔順,談木溪躺著仰頭看頭頂的水晶燈,沒了光,水晶燈的邊緣卻還泛著亮點,搖曳出光澤。
柳書筠正在撥弄她劉海,一遍一遍,仔仔細細。
談木溪眼睫毛微垂,視線餘光裡是柳書筠側臉,那雙眼裡的憤怒沒有壓下去多少,反而因為要做這麼多瑣碎事情而隨時準備迸發。
談木溪倏然笑。
她雙手被綁著,整個人被當瓷娃娃擺弄,但卻笑得很開心。
柳書筠將劉海撥弄好,終於滿足,聲音壓抑的問談木溪:“笑什麼?”
似隨口一問。
並不在意談木溪的回答。
但談木溪還是回她:“高興。”
她看著柳書筠,說:“我高興。”
神色裡有些神采,桀驁,頑固,柳書筠捏著她胸前發絲,迎上談木溪的目光,低頭親了親手指尖的發絲,隨後一低頭,再次吻住談木溪,瘋狂而激烈。
緊繃已久的情緒,終於得到宣泄。
談木溪閉眼享受,聲音嬌嬌溢出唇邊,略顯愉悅。
她沒說錯。
她現在。
真的很高興。
一種說不出的痛快淋漓,從柳雲生出現到現在的憋悶情緒被柳書筠強硬態度劃開裂口,柳書筠在裡麵翻雲覆雨,直到兩人精疲力儘,倒在床上,束縛談木溪手腕的絲襪早就鬆動,但她依舊維持束縛的動作。
事後,柳書筠躺她身邊,秀發纏著談木溪的身體,她將談木溪手腕上的絲襪扔在地上,談木溪問她:“你什麼時候來的?”
怎麼也沒提前打個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