單縈風又孤立立站在外麵,她趴在門口,看向裡麵,試圖衝談木溪眨眼,談木溪頭也沒抬,仍在看劇本,單縈風深呼吸,早晨還不太熱,涼風一陣陣,蟬鳴鳥叫全乎,她耳邊飛來蚊子的嗡鳴,單縈風啪一聲打死,隨後晃晃頭。
遠處葉迎看著她。
孟星辭順她視線看過去,見到單縈風正上躥下跳打蚊子,和小猴子一樣,她問:“乾什麼呢?”
“單縈風被罰站了。”說完她咬唇,忙低頭,孟星辭最近一直在劇組,她還真當孟星辭是藝人,沒當老板了,孟星辭聞言看單縈風,又看向坐棚子門口吹風扇的談木溪。
談木溪聽到打蚊子的聲音探頭,隨後看到單縈風的動作揚唇,一笑如花開。
孟星辭看著她笑也展顏,笑容淡淡的。
葉迎見狀放心不少。
孟星辭問:“她做什麼了?”
葉迎搖頭:“不知道,怕是惹談小姐生氣了。”
談木溪生氣嗎?
如果不是這次再度合作,她有點想象不出來談木溪生氣的樣子,記憶中,談木溪總是帶笑,說話笑,打招呼笑,坐在那裡視線對上也會笑。
她笑就和她嗓音一樣,甜甜的。
“孟老師,孟老師。”
決定不拍戲的那天晚上,她將談木溪發給她的語音,聽了一遍又一遍,安靜的房間裡,隻有她清脆聲音,來來回回,衝衝撞撞。
孟星辭閉眼。
葉迎說:“孟總,電話。”
孟星辭接過她遞來的手機,是孟予安的電話,聲音輕輕地:“姐,我能去劇組嗎?”
來看談木溪嗎?
孟星辭斂起笑,沉默兩秒,溫和的說:“我讓葉迎來接你。”
孟予安說:“沒關係,我知道怎麼過來。”
孟星辭說:“人很多。”
孟予安說:“嗯,我在窗子這裡看到了。”
孟星辭下意識抬頭看向自己的房間,接著看向談木溪的棚子,她知道從窗口能看到什麼位置,她看了很多次。
雖然孟予安說不用,但孟星辭還是讓葉迎去接她,孟予安下電梯的時候看到葉迎,淺淺一笑,葉迎滿臉迎上去:“予安,孟總還有事要趕回公司。”
孟予安知道,上午孟星辭就和她說過行程了。
她聲音依舊柔柔的:“我們可以去那邊嗎?”
葉迎順她視線看過去,是談木溪的棚子,雖然她早知道孟予安喜歡談木溪,但太直接了,也或許以前隱藏太好,她沒發現。
葉迎說:“好,我推你過去。”
她不知道孟星辭有沒有和談木溪打招呼,這麼過去是不是太冒昧,雖然談木溪的棚子也不是獨屬於她,但在劇組,還真沒什麼人敢越過她進去。
葉迎想到第一天進組,聽到彆人說談木溪:“長得水靈靈,簡直是小霸王。”
她笑。
經過孟予安那件事,她反而覺得不是,談木溪一點不霸王,她隻是——隻是什麼呢?葉迎想不出來形容詞,低眉推著孟予安。
遠遠地,很多視線落孟予安身上。
本來坐輪椅就夠吸引人,還是葉迎推著過來。
眾人竊竊私語:“誰啊?”
有人小聲說:“昨晚她住孟老師那裡的。”
“我知道了,孟老師的妹妹,叫什麼來著。”
“孟予安吧?我看孟老師的采訪提到過,她腿怎麼了?”
“不知道,走走走……”
嘈雜聲靠近,又淡去,這些人不是不討論,隻是換了個地方討論,談木溪瞧著前方熱鬨,好幾個人圍一起,問單縈風:“出什麼事了?”
單縈風站著的,比她看得遠,說:“孟小姐出來了。”
談木溪端杯子的手一頓,探頭,從人群縫隙裡,她看到葉迎推著孟予安出來,孟予安被眾人打量一直微笑,很禮貌的和大家打招呼,有幾個人藝人已經上前搭話了:“你是孟老師的妹妹嗎?”
孟予安抬眼,光直射在她身上,皮膚更顯蒼白,一雙美目點水,羸弱姿態更甚,脆弱的仿佛清晨雨珠,纖細透明,孟予安笑了笑,點頭:“嗯,你們好。”
嗓音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輕柔。
幾個藝人麵對這樣溫柔招呼,突然不知道怎麼回話,還是有人從她身後經過,說:“去陰涼地聊吧,這裡太熱了,你要傘嗎?”
孟予安看眼那人,輕搖頭,說:“謝謝。”
葉迎很會看眼色,說:“我們去棚子那裡休息吧。”
其他人一看,她說的是談木溪棚子,在場幾個人麵麵相覷,都沒再上前,孟予安看向坐棚子門口的談木溪,膝蓋上放著劇本,她勾著腳,腳尖點著拖鞋的邊緣,正慢悠悠的晃,穿著筆挺嚴肅的戲服,有點像是正在度假的警察,輕鬆愜意。
見葉迎推孟予安過來,單縈風瞥眼談木溪,見她沒吭聲,單縈風隻得先打招呼:“孟小姐好。”
孟予安衝她點頭:“你好。”
單縈風想點下談木溪,不敢,她沒那膽子,憋著氣站在談木溪身邊,談木溪說:“縈風,去給孟小姐倒杯茶。”
單縈風這才鬆口氣,立馬走出棚子,葉迎很識趣:“我去幫她。”
孟予安轉動輪椅到談木溪身邊,和她並排坐,空調扇的風呼呼吹,兩人麵上平靜,孟予安說:“她們好像挺怕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