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家不像段家繼承人隻有一個。
他從來都不是唯一的選擇。
“嗡——”
像是驗證了今霧說的話,一道急促的來電鈴聲驀然從傅聿臣的口袋裡響起。
剛一接通,對方盛怒的嗓音立刻響起,“你這個孽子突然發什麼神經!我叫你跟段家搞好關係,結果你沒搞好就算了,還把段家那位太子爺的夫人給惹惱了?你趕緊給我滾回來!要是你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,你今晚就待在禁閉室反思去吧!”
傅聿臣臉色煞白。
父親怎麼會這麼快就知道這件事.....
猛然想到什麼,傅聿臣對上段時焰冷冽鋒銳的眼眸,恍如當頭一棒,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出的嘲言有多可笑。
那可是京城最為權貴的段家唯一繼承人啊。
就算段時焰真娶一個普通的女人回家,甚至是娶個男人,根本都不會影響到他一絲一毫。
臉上的傷口不斷傳出陣痛,傅聿臣疲憊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像是完全被抽空了。
他無力的抬起裹滿血絲的眼睛,再次落在站在他對立麵的今霧身上。
傅聿臣忽然恍惚想到,每次他不小心犯錯了一點事,或者是被其中一個弟弟存心陷害而被父親棍打。
今霧都會一臉心疼的拿著藥膏走到他的身邊,動作溫柔細心的幫他處理傷口。
可是現在.....
傅聿臣自下而上的望著今霧,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麼卑微的視角看著她。
就在他還抱有了一點僥幸,卻聽到那道清冷的嗓音說道。
“傅聿臣,我們已經到此為止了。”
當日他隻是小小破了點皮,都會臉露出心疼的今霧現在隻冷漠的看著他,每一個字都像是回旋鏢又狠又重的紮進傅聿臣血淋淋的傷口,“所以你現在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,對我已經徹底沒用了。”
“有這功夫賣弄可憐,還不如快點回去擺給你父親看看,說不定看你這麼可憐兮兮的份上,會原諒你也說不定。”
“老公。”
今霧轉眸看向段時焰,剛還散發著漠然無溫的眉眼倏然流轉出明媚柔軟的笑色,
在傅聿臣猩紅的目光下,她挽著段時焰的手臂,笑眸彎起,“我們走吧。”
“好。”
傅聿臣怔怔地眼前走得越來越遠的那對身影,心裡驀然傳來一股鑽心般的劇痛。
他眼前浮起了剛才今霧看他的眼神,是多麼冷漠。
是曾經以前好多時候,都是他看她的眼神。
如今就像是一道回旋鏢狠狠紮在身上,疼得傅聿臣不由捂住心口。
如果他以前在今霧想儘辦法哄他開心,不是嫌棄她講的笑話幼稚無聊,而是好好感謝她。
如果他在那天生日那晚,沒有因為周圍人的起哄,沒有賭氣今霧的自持清高,去親另一個女人的嘴唇,而是像段時焰那樣反駁回去。
如果他剛才不是說出那麼多羞辱她的話.....
今霧是不是就不會被他推得越來越遠,遠到他連伸出手都碰不到她的衣角了?
傅聿臣捂著不斷發出劇烈到刺骨的疼痛的心口,突然怔怔發覺。
那股一直困擾在他心裡的那股情緒不是憤怒,也不是不甘
而是.....後悔嗎?
: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