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一時間。
外麵的電梯門緩緩打開,一道憔悴的身影從裡麵不情不願走出。
儘管傅聿臣已經重新換了一套嶄新的西裝,之前淩亂的頭發也重新打理整齊,但他此時蒼白的臉上好幾道上了藥膏的傷口,眼睛裡裹滿紅血絲,依舊能明顯看出他的精神狀態十分糟糕。
“傅總,請問您是有事來找段總嗎?”
見到傅聿臣出現,小袁並不意外地從秘書位起身,臉帶著官方微笑,“請問您預約了嗎?”
“.....沒有。”傅聿臣嗓音沙啞。
就在不久前。
他剛一回到家,傅父氣得直接將一個煙灰缸扔在他的身上,還容不得他同不同意,直接讓司機送他來到段氏集團樓下,語氣強硬地命令他立即給上麵的段總和他的夫人好好賠個不是。
還有臨出發前,母親那些歇斯底裡的吼喊,“傅聿臣,你突然發什麼瘋去惹段家啊!你彆忘了媽媽當初是為了誰,才會淪落到一輩子坐在輪椅上的,你要是連總經理位置都坐不住,還對得起我的犧牲嗎!”
傅聿臣握著一箱名貴紅酒的手驀地用力攥緊,看似儒雅溫潤的眉宇間再次湧出極深的疲憊感。
混亂的腦海裡又不由自主浮出那道他每次像現在一不開心或者受傷,總會第一時間來關心他的清冷纖細的身影。
如果今霧還在他的身邊,他臉上的傷口一定會被她溫柔處理,還有口袋裡會放有幾顆她平時愛吃的糖果,手機上還會有她為了哄他高興而認真搜羅出來的冷笑話等等.....
傅聿臣怔怔站在原地,宛如一盆冷水再次從頭澆到尾,渾身再次冒出刺骨的冰涼。
他沒想到他以前有多麼不以為然的東西,現在竟然會有多懷念。
可是.....今霧已經離開他了。
就連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在醫院門口被摔壞,送去維修時被全部格式化,以前今霧留下來的聊天記錄全都被清空了。
就好像這個世界最後一縷溫暖過他的光源驀然消失,等他猛地反應過來時,身後隻有無儘的冰冷和黑暗。
“傅總,抱歉。”
就在傅聿臣神情恍惚,就聽到對麵的段氏集團首席助理說道,“段總和夫人還在辦公室裡忙碌著,暫時不方便接待任何外人。”
兩個成年人,孤男寡女,又是夫妻,還能在裡麵忙什麼。
傅聿臣全身驟然僵硬。
他驀地轉過頭盯著那幾扇被裡麵的窗簾擋得嚴嚴實實的玻璃窗,眼睛紅得更厲害。
從很早時候,他就已經嫉妒段時焰了。
嫉妒他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頂端,嫉妒他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輕輕鬆鬆坐上掌權者位置。
現在他還嫉妒段時焰趁他一時不留神,就將他的月亮搶走,還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占據她的心,輕易抹去她對他十七年的感情!
明明一開始,今霧就是屬於他的!
如果不是因為段時焰突然出現,說不定今霧就會原諒他,他怎麼可能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!
傅聿臣雙眼猩紅地死死盯著前麵那扇被關緊的大門,情緒前所未有的酸澀,讓他的心口再次泛出強烈的銳痛。
就在這時。
小袁拿著一杯檸檬水走來,“傅總,不好意思,剛好咖啡機出故障了,請您不要介意。”
傅聿臣正心情煩躁,看也沒看,直接拿起仰頭就喝了一大口。
“靠.....!”
瞬間一股極其酸苦的口感猛地襲向口腔,傅聿臣當場被酸得眉頭直皺,那些慣常露在外麵溫潤沉穩的表情瞬間沒繃住,一聲失了儀態的臟話脫口而出。
站在對麵的小袁像是沒注意到男人臉上破防的表情,繼續露出標準的官方笑容,滿臉真誠問,“傅總,酸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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