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日,蘇家費了不少銀兩打點,才得以讓男丁陪同蘇老太爺歸家。
今日,蘇老太爺病情未見好轉,能免於礦上勞作已是萬幸,因此男丁們此刻均不在家。
夜幕降臨,蘇德庸帶頭歸來,滿身怒氣。
原來,在礦上他們又遭到了監官的刁難。
樊文昌苦等一上午,未見蘇家有人來賠禮道歉,便又去找了他的姐夫。
這會兒,蘇家男丁從礦上回來,皆是疲憊之態。
蘇德庸滿腹怨言,“虎落平陽被犬欺,如今竟還受此窩囊氣。”
然而,因女眷昨晚生病,且他們的事情還需季晏禮周旋,蘇德庸才沒直接指責蘇笙笙。
他攜怒歸來,也未去關注屋中眾人神情和桌上的酒菜。
女眷們今日雖仍感不適,但已好轉許多,正在西院休養。
四夫人和蘇文倩皆不在,也就無人提醒蘇德庸。
他一路罵罵咧咧,“那些貪得無厭的東西,竟又來索要錢財,真希望雷劈他丫的。”
飯菜擺在正堂,他憋著火氣直奔左室。
對於這位妾室所出的庶子,蘇老夫人雖曾管教,但因其年少失母,並不與她親近。
久而久之,更不服管,就養成了他如今好吃懶做的惡習。
本以為成家立業後會有所改變,卻沒想到他整日隻盯著幾房間的利益得失。
如今蘇老太爺落勢,他索性樣子也不裝了,一副無賴模樣暴漏無疑。
蘇老夫人見他進屋連問候都沒有,心中不悅。
但見蘇之淵心情好轉,病情也有所緩解,今日忽而有了胃口,便沒有發作。
蘇笙笙與人置辦了一桌酒菜,希望大家都能好好鬆口氣。
哪知第一個進來的蘇德庸,卻是一臉怨氣。
“今日有喜事,你且外邊坐著去。”蘇老夫人對蘇德庸說道。
蘇德庸聞言一愣,“喜事?”
他滿眼困惑地看向蘇老太爺“何來的喜?”
一屋子女眷病倒,他現在既沒心情也沒力氣去管這些。
“怎麼置辦了這麼多酒菜,父親還病著呢。”外間傳來蘇瑞麟渾厚的聲音,語氣中透漏出不悅。
他並非因礦上被刁難而不悅,而是因如今開銷太大,又無入項,他不好向季家晚輩開口。
岑氏笑著迎上前,用彈子輕輕拍打幾人衣衫上的塵土,“公爹不知,今日六妹妹辦了件大事,以後祖父不必再去礦上做工了。”
跟在蘇老太爺身後的蘇德庸一聽,瞥見桌上酒菜,立刻高興起來,“可是季家公子托了人?”
隻是因為他先前進屋的指桑罵槐,青檸幾人並未去搭理他。
岑氏雖然性子和軟,但這個四叔卻是個不著調的,她也未予理會。
無人搭理,蘇德庸麵色訕訕。
但聽到事關自家女兒,蘇景山急切地問道“笙兒,你又辦了什麼大事了?”
李氏笑著瞪了他一眼,“先請老太爺入座。”
蘇家幾個男兒見蘇之淵麵色好轉許多,心情也跟著輕鬆起來。
待蘇老太爺入座後,其餘男兒才跟著坐下。
蘇老夫人站著環顧一周後,笑著將蘇笙笙今日之事,告知翹首以盼的一眾。
這下子,彆說蘇德庸了,就是蘇景山都驚異了。
他雖知女兒有些本事,但萬萬沒想到,這般棘手的事情竟被他的女兒解決了。
“今日多虧有玄冥王壓場,還有季公子幫襯,加之舉子敬仰祖父,才會這般順利。”
蘇笙笙並不貪功,笑著解釋。
蘇恒稷這才想起一事“今日在礦上也聽看守議論此事,竟不知是妹妹做的。”
聽蘇笙笙提及玄冥王和鑄錢司,眾人這才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