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過是想納個紅樓中的小娘子罷了,至於把我打得皮開肉綻,下不來床?”
樊文昌手持一柄扇子,招搖過市。
不過月餘未出,外邊竟似換了一個模樣。
自那日樊文昌以科舉之事要挾樊山後,就被其毒打,半個多月都未能下床。
而本地那些出身貧寒卻心懷誌向的學子,早已前往皇都科考。
唯獨樊家這位不成器的少爺,不是逃課,便是流連於花樓之間。
他為了一個紅樓女子,不惜拿科舉的事賭咒發誓,揚言不讓他納其為妾,便要讓樊家的科舉之路斷送在他手中。
此言一出,樊山大為震怒,即便馮氏出麵阻攔,也未能阻止他把樊文昌打得哭爹喊娘。
樊文昌自幼嬌生慣養,此番挨打之後,乾脆連學也不上了,成日躺床榻上氣他老子。
前幾日聽聞蘇家繡房搭上了總領所的線,承接了十幾萬兵士的冬料訂單,他那膽小如鼠的爹又將他關了數日,生怕他出去惹是生非。
但最近聽說,這蘇家食香樓被一把火燒了,他怎能不來瞧瞧這熱鬨?
再說,他也正想看看,那個傻子是不是跟外人傳言的一樣,真開口說話了。
食香樓前
蘇笙笙正手持圖紙,與工匠詳細溝通著地基的深度,與前方的預留地塊。
忽見樊文昌領著幾個小廝,趾高氣揚地走了過來。
她迅速將圖紙交給工匠,讓他去忙,轉而看向一旁目中霎時斥滿戾氣的寧桀。
見他如此反應,蘇笙笙想了想,便沒有動。
樊文昌走近後,斜睨著寧桀,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“聽說你能開口說話了?”
還沒等他臉上的笑容展開,就見寧桀身形一閃,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猛獸,一掌劈向他的喉嚨。
緊接著,趁他兩眼發黑之際,又抬腿劈向他的腦門。
這兩招動作,一氣嗬成,直接把樊文昌直挺挺地擊暈倒地。
他身後的小廝們看得目瞪口呆,連反應都來不及。
莫說他們了,就連蘇笙笙也被寧桀這連貫自如的動作給震撼到了。
這小子,何時變得如此厲害了?
而她的疑問,很快就有了答案。
在樊文昌身後的小廝,見自家主子被劈暈過去,搶上前時,寧桀身後的那名女子動了。
明明也是削弱的女子身材,卻如出鞘利劍,僅用手掌就將那幾人劈翻在地。
這一連串的動作之流暢,即便是鮑二也忍不住讚歎道“姑娘這身手真漂亮!”
那樊文昌喉嚨額頭先後被重擊,重重地倒在地上,兩眼發花,耳朵嗡嗡作響。
還不等他醒過神,就被寧桀像拖一條死狗一樣,拖到了一旁攪拌泥灰的臟水裡。
寧桀不管他是否清醒,直接將他的頭摁了進去。
“嗚嚕嚕……嗚嚕嚕……”
樊文昌在水中本能地撲騰,卻被寧桀死死地摁著頭,發不出半點聲音的他隻能狂拍地麵。
蘇笙笙手指開了一條縫,又捂回眼睛,忍不住嘶了一聲。
新仇舊賬,這次看來是要一起清算了。
雖然寧桀是她一手教出來的,但他身上的那股血性,卻與寧國公如出一轍。
見他暴戾異常的樣子,蘇笙笙不禁有些擔心他會真的鬨出人命來。
即便樊文昌再混賬,這個朝代還是有律法在的。
她不想寧桀弄出人命,大好的青春,進了局子。
見樊文昌動靜小了起來,蘇笙笙不得不出聲,“寧桀!”
她剛開口,便見寧桀向她投來的眼神中,透露出一種不易察覺的狠厲和陰鬱。
那眼神,仿佛藏著無儘的怒火和怨念,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