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陵將士,踏雪而行,寒風如刀割麵。
大雪連天,天地間蒼茫一片。
士兵每一步都深陷雪中,步履維艱。
經過連續五日的不懈追擊,他們仍未發現兵敗逃竄的衡弘博一行人的蹤跡。
褚召帶領著一隊人馬,解決了一股流散的敵軍,提著一個願意交代白上國兵隊行蹤的士兵,來到謝玄的戰馬前稟報“將軍,這兵卒說衡弘博自知不敵,又深知將軍必定不會放過他,分兵向南詔坤城的方向逃竄了。”
儘管雪野茫茫,但將士們胯下的戰馬依舊保持著昔日的驍勇,雖然此刻它們的鬃毛被雪覆蓋,但幸運的是,有保暖的布料為它們遮擋嚴寒,可與主人並肩作戰。
“傳令下去,原地休息,一個時辰後出發。”
褚召聞言,不禁鬆了一口氣。
儘管此次冬衣的保暖出乎意料地有效,但在這寒冷的冬日裡連續作戰,士兵們已是疲憊不堪。
原本,謝玄親率十三關六萬大軍,深入敵後,趁衡弘博與夏太後內鬥之際,從側方發動突襲,搶占先機。
然而,那衡弘博卻是個軟骨頭,見謝玄緊盯著他不放,夏太後又袖手旁觀,竟然望風而逃。
他本就是南陵投誠白上國的叛臣,不知是許了什麼好處,這次竟讓南詔國出麵調停。
衡弘博這賊子,若踏入南詔國土,隻怕就不好動了。
因此,謝玄這幾日下令大軍不眠不休地追擊。
將士們雖然疲憊,但想到當年因衡弘博投降而遭屠戮的數十萬百姓將士,他們便無所畏懼,哪怕與大部隊脫節,哪怕麵臨無後援的危險,也誓要斬下敵首。
而這次,負責供給的夥房竟然給士兵們端出了一盒盒熱氣騰騰的肉湯。
這讓早已凍得如同冰雕般的將士們驚訝不已。
他們已經連續啃了多少天的凍餅,就連自己私備的肉乾都消耗殆儘了。
在這連火都點不著的冰雪天地裡,竟然能喝上熱騰騰的肉湯?
“將軍,這東西竟然能無火自生,真是古怪,究竟是從何而來?”
副將軍捧著燙手的鍋子,走到下馬望向遠方的謝玄身旁,滿臉的不敢置信。
褚召見謝玄略有出神,便對一旁同樣百思不得其解的副將軍解釋道“是蘇小姐製出的。”
“蘇小姐?”副將軍更是滿腹疑惑,不明白那位遠在千裡之外的蘇家女掌櫃,竟然能給他們夥房如此神奇的幫助。
半個時辰後,斥候來報“將軍,右方六裡處,有白上國的兵士生火做飯,從火灶數上看,人數不足千餘。”
幾位副將一聽,立刻振奮起來“他娘的,總算追上了!”
謝玄的眉宇間已凝結了一層冰晶,他的目光深如寒川“就讓他們吃了這碗斷頭飯。”
斥候領命,接過夥房遞來的飄香肉湯飯,狼吞虎咽地吃完後,便匆匆趕回去繼續監視敵情。
殘陽如血,兩方最終在冬夜降臨前狹路相逢。
衡弘博一身狼狽地出現在前方,他身後還跟著幾房妾室和所生的幼子,正在哭哭啼啼。
見到謝玄一行有如神助,從天而降,即便曆經幾場惡戰、看上去依舊勇猛異常時,衡弘博也不禁臉色發黑。
“謝玄,想當年白上國鐵騎圍困兩州之時,你才不過是一歲小兒。你可曾知曉,為何當年兩州兵馬潰敗如山倒?又可曾明了,為何朝廷遲遲不肯發兵馳援?”
衡弘博言及此處,情緒激動難抑,卻見謝玄神色冷漠視之。
他聲音轉而低沉,一臉頹然“若你肯饒過我妻兒老小一命,我便將當年真相和盤托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