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舒心口的疼痛莫名的消散了,她沉默的盯著帳頂,她在想或許這就是心死的感覺吧?
不再有期待,不再抱有幻想,也就不會再痛,不會再受傷了。
“主子說了,往後你就是我的妻子,除了明麵上需要和他維持對外的關係,實際上你是我的妻。”
夏時昭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將這些下三濫的話說出口的,他隻覺得難以啟齒。
就像是,他狠狠褻瀆了心中的女神一般……
“那來吧。”雲舒的神色依舊是冷冷的,她的視線甚至都未移動一下。
這便是她的洞房了,夏時昭溫柔的同時也有難耐的時候,衝撞得狠了一些,雲舒唇角便會不自覺的溢出聲音,外頭守著的下人,很快便將此事傳給了謝知蘊。
此刻的謝知蘊正與他心心念念的酥酥姑娘糾纏著,下人來傳時,他也隻是冷冷擺了擺手,一個被利用的棋子,還能發揮一些餘熱,何樂而不為?
哪怕以後他登上了那個位置,也照舊將雲舒封為了皇後,隻不過是沒有任何實權的皇後罷了。
在謝知蘊登上皇位第一天,夏時昭就被他派往了邊陲出兵。
雲舒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,甚至都沒能養在膝下,也被夏時昭一並帶走了。
“這孩子留在京城注定是長不大的。”
夏時昭將孩子帶走了,出發的時候,謝知蘊將雲舒放出了宮,她站在高高的城樓上,看著夏時昭的身影緩緩縮小最後消失在視野間。
她知道,她成了掣肘夏時昭的人質……
她的一生都被困在了宮裡,唯一的期待便是邊陲屢屢傳來的捷報,和每月一次的家書……
再後來家書斷了,等再次收到家書的時候,開頭的舒兒,已換成了母親……
夏時昭死了,還是壯年的他,死在了自己人的背叛下。
雲舒知道,是他功高震主了,哪怕宮裡有她,謝知蘊都已經容不下他了。
夏時昭死了,可他們的孩子還活著。
夢裡的雲舒,做了這輩子最勇敢的一件事!
她一封罪己詔,揭露了謝知蘊所有的不堪,將她的不恥全部展露在了天下人的麵前。
一切鬨得沸沸揚揚的時候,她站上了宮門口的城樓上一躍而下,以血祭天……
她以身死還了兒子的自由,謝知蘊再也沒有了製衡夏家的辦法!
眼淚一顆顆的自眼角滑落,睡夢中的雲舒渾身都在輕顫,但是她就像是陷入了夢魘一般,怎麼也醒不過來。
她的魂魄跨越了千山萬水來到了邊陲,進入了軍營,直奔主營帳而去。
營帳內坐著一個英俊的少年,眉眼像極了夏時昭……
他的麵前彈開擺放著雲舒送出的最後一封書信,還有一封罪己詔,以及一封展開的密信,上麵清楚寫了她的死訊……
少年靜靜地坐著,仿佛被抽了生機一般,雲舒陪在了他的身邊,想要喚醒他,伸出的手卻穿過了他的身體。
“能見一見你,我也心滿意足了,你和你父親長得很像,他將你教導的很好……
你父親……是被我拖累了,若是沒有我,他這一生又豈會止步於此?
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。
兒啊……打回去吧,殺了謝知蘊替你父親報仇,謝知蘊……不配成為這天下的帝王……”
雲舒的身子在緩緩消散,少年似有所感一般,朝著她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,視線相交的刹那,雲舒化為漫天星光消散在了天地間。
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,雲舒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喚:“母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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