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舒兒你先彆動!”靳晏臣溫潤的嗓音輕輕流淌在雲舒耳畔,緩解了她的慌亂和害怕。
“快,下去替她瞧瞧有沒有。”
雲舒聽著靳晏臣焦急的聲音,心底絲絲暖意流淌,一個年老的郎中背著藥箱三兩步進到了地窖內。
看到雲舒的時候郎中鬆了口氣,見她氣色還算不錯,郎中湊近幾分聲音壓的很低:“雲丫頭,你可讓老頭好一番擔心……以前跟你說的話,你是一點都沒放在心上啊!”
“李叔此言何意?”以前說的話?雲舒略有些迷茫,一時半會竟怎麼也想不起來是什麼事情。
李郎中眯著眼捋著胡子仔細替雲舒把脈,確認她傷得不重後,才白了她一眼,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情提醒道:“當初你成日裡追在靳修臣身後的時候,我是不是有提醒過你?”
雲舒?
“我……想起來了……”雲舒呢喃,李郎中倒是輕哼了一聲:“謔,你這才想起來?都將自己折騰成這樣了,不還是晚了?”
“我、我那時候還以為……你隻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,隨便找的借口……”雲舒尷尬了,她皺著眉想起了幾年前李叔跟她說過的話。
那時候李叔機緣巧合下給靳修臣把了脈,當天晚上就神秘兮兮的找到她,讓她離靳修臣遠點,理由是:此人性子極端,沒有受到刺激還好,若是招惹到了極致,那輕易是收不了場的。
李叔怕雲舒受傷,靳家雖然是流放而來,但到底身份尊貴,一朝天子一朝臣,靳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平反了,封官加爵一步登天,雲舒若是當真嫁給了靳修臣,到時候在靳家隻有受欺負的份,甚至可能直接被休了……
這丫頭可是他看著長大了,他著實舍不得眼睜睜的看著丫頭跳火坑啊!
“李叔什麼時候忽悠過你?不過還好……靳家大公子是個不錯的,就是身子骨……”李郎中眼中的憂愁都快溢出來了,哎!
“舒兒她身子可有礙?”靳晏臣的聲音清冷中帶著幾分焦急,郎中下去有一會了,卻還沒診出結果。
雲舒抬頭看去,月光下輪椅上那抹月白的清雋身影,狠狠地撞入了她的眼中,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擔憂。
“阿晏,我沒事。”雲舒的聲音聽起來柔柔弱弱的,還帶著幾分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嬌媚。
“怎會沒事,大公子出手的那一下可不輕!”李郎中似乎有意為雲舒鳴不平,說話的語氣很不好。
雲舒悄悄拽了拽李郎中的衣袖,低聲哀求道:“李叔……阿晏身子弱受不得刺激……”
李郎中一臉孺子不可教的表情,靳晏臣不知道兩人在下邊墨跡什麼,直接打發了小廝下來,扶著雲舒出了地窖。
借著月光,靳晏臣看清楚了雲舒身上的臟汙,和她嘴角殘留的血漬。
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幾分,雲舒早已是靳家長媳,靳修臣他想動手就動手?
何況還是為了維護那不知底細的女人!
“是誰將她放出來的!”靳修臣暴戾的聲音直逼眾人雙耳,很快遠處便有嘈雜的腳步聲跟著傳來了。
“做小叔的什麼時候有責罰長嫂的權利了?”靳晏臣轉動輪椅麵相靳修臣的方向。
來了這邊陲五年,這還是靳晏臣第一次直麵這個弟弟。
過去的很多年,他都刻意的避開靳修臣,避其鋒芒才苟活至今。
小廝見主子竟然直接和二公子叫板了,一時彆提多著急了,他們這些年受的欺辱,這些年的忍氣吞聲,難道在今日都要功虧一簣了嗎?
主子身子還沒好,怎與二公子鬥啊!
都怪雲舒這個女人,若沒有她,怎會有這些事情?
雲舒這個女人嫁入靳家短短數日,發生了多少事情?
“兄長這是要護她了?”靳修臣身姿筆挺的站在靳晏臣的麵前,冰冷的視線越過靳晏臣,落在了雲舒的臉上。
與靳修臣視線碰撞的刹那,雲舒渾身一僵,身形微微晃了晃。
下一秒,一隻微涼的手輕輕握住了她,掌心相貼的瞬間,雲舒朝著他看了過去,靳晏臣略顯蒼白的臉上噙著一抹淺淺的笑容,看向她的視線無比堅定。
“她是我過了三書六禮迎娶進門的夫人,自然是我該護之人!”
靳晏臣言辭冷厲,他緊緊牽著雲舒的手,微涼的指腹似乎帶著無儘的力量傳遞給了雲舒。
雲舒忍不住動了動手指,靳晏臣以為她在害怕,忍不住朝著她看了過來。
靳修臣含怒的眸子在看到二人之間,外人融不進的氛圍時,瞬間襲上了濃烈的恨意!
當赤裸裸的被判擺在了眼前,靳修臣心底對雲舒那一丁點僅存的憐惜也蕩然無存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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