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下山後去了何處?”靳晏臣心裡憋得慌,一想到雲舒竟然沒心沒肺的在野外泡溫泉,他就渾身都不舒坦,甚至覺得那雙腿都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。
這女人是當真沒有一點男女之防啊!
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,若是遇上了什麼人欲行不軌之事她可如何是好?
“回了雲家。”暗衛見主子周身氣息莫名陰沉了下來,不由得連聲音都壓低了。
靳晏臣頭痛,他有預感,他若是不去接雲舒回來,這女人就能在雲家一直住下去。
他還在氣頭上,就這樣去接雲舒他也是做不到的。
如此一來,便過去了兩日。
這兩日時間,給了雲舒短暫的緩衝,至少今日她的臉色看起來就好了很多。
秦若蘭這兩日為了雲舒操碎了心,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雲舒這麼憔悴下去,雖然沒有多少銀兩,卻還是每日都去給雲舒買肉吃。
今日,秦若蘭前腳剛走,雲舒房中便闖入了個不速之客。
謝知蘊輕手輕腳的走至床邊,看著雲舒安靜的睡顏,臉上的表情不由得緩和了幾分。
他抬手寵溺的將雲舒落在臉上的碎發撥開,歸攏在耳側整理好。
眼底是雲舒從未見過的深情……雲舒剛睜眼就撞入了這樣一雙眼眸當中!
“你!你怎麼會在我房間?”雲舒快速坐起,抱著被子縮在了牆角。
謝知蘊明媚的眼底一抹受傷劃過,很快又被他收斂。
“我知道靳家對你不好,讓我幫你好不好?”
謝知蘊手指緊緊攥起,有些話他不能說,會嚇到雲舒。
見雲舒戒備的看著他,一點回應不給,他又忙道:“就當報你的救命之恩。”
聞言,雲舒這才有了動靜。
“你……應該不是靳家的對手。”雲舒思索片刻緩緩搖頭,她沒有對謝知蘊的記憶,不敢對他多加靠近。
隻不過,前世夫君這一重身份還是在雲舒這裡有了稍許的存在感。
謝知蘊是雲秀看上的人,也不知道雲秀這些天究竟在做什麼,看起來似乎毫無進展?
“你如何得知我不是靳家的對手?我說了能幫你,自然是幫得了你的,就看你需不需要。”謝知蘊心裡堵著一股氣,語氣不免重了幾分,他怎麼可能鬥不過靳家?雲舒未免也太看不起他了!
“我不需要。”雲舒堅定的搖頭,甚至又往角落縮了幾分,與謝知蘊拉開了距離,“你不該擅闖女子閨房,還請速速離開!”
雲舒眼底的疏離與防範傷了謝知蘊的心,他往後退了兩步,深深看了雲舒一眼後才轉身離開。
他的背影與雲舒夢中的那抹身影相重疊,雲舒閉了閉眼將少年將軍的身影從腦海中趕出,無論如何她與謝知蘊之間是再無任何可能了。
而且,她隱隱有種直覺,前世的她似乎過得並不開心,那個夢之所以讓她印象深刻,還有一個願意是夢裡的心痛。
她看著他長街縱馬的身影時心是在痛著的……
所以,雲秀從她手中搶去的,或許也是她本就不想再要的東西!
將近晌午的時候秦若蘭回來了,提著滿籃子的菜,雲舒過去幫忙擇菜。
“娘親,下午我就回靳家去了。”雲舒聲音悶悶的,本還想再多住幾日,但是她怕謝知蘊會再來,她知道有人在暗處盯著她。
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……
秦若蘭沉默了一瞬,這才露出了欣慰的表情:
“自然是好的,回去後莫要再與女婿置氣了,女婿其實是個好的,你們之間若是有什麼誤會,該早些說清楚,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拖不得,本來是件小事,很可能拖延成無法解決的大事……
娘親希望你能好好的,我是不願你嫁入靳家那種高門大戶的,可是既然已經嫁過去了,便好好將日子過好,支棱起來莫要叫人欺負了。
實在不濟……你還有娘親,到時候你就回來和娘親一起過日子!”
秦若蘭從未與雲舒說過這樣的話,雲舒愣愣的看著她,有些不敢相信,這還是她記憶中的娘親嗎?
雲舒不敢相信,娘親會說出讓她回來一起過日子的話。
這個時代,女子在家從父,出嫁從夫,被休回娘家那都是活不下去的,拿到休書的那一刻就羞憤得一頭撞死了。
雲舒很難想象娘親說這些話的時候究竟是怎樣的心境,畢竟在雲舒的印象中娘親一直都是個溫婉賢惠的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