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舒兒……媳婦……不要走、我、我不想放你走……”
靳晏臣將腦袋埋在了雲舒的肩上,隔著厚重的大氅將她緊緊抱住,濕漉漉的眼眸裡噙著滿滿的悔意。
“我不該的……不該起了攀附蘇家的心思,舒兒你原諒我好不好……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?
這次,三媒六聘官府文書全部都準備齊全好不好……你不要離開我!”
斷斷續續抽噎的聲音在雲舒耳畔響起,可憐兮兮的語調帶著某種魔力,奇跡般的打散了雲舒心口的鬱氣。
“阿晏哥哥,你喝醉了,回去好好休息。”
雲舒推了一把靳晏臣,眼底隻剩清明。
賓客還未散儘,隨時都有人會過來,他們在府門口摟摟抱抱著實有傷風化。
靳晏臣沒動,雲舒隻得看向了跟在他身側的小廝。
小廝也很苦惱,他也想將公子給拖走,但是公子雖然醉了,主意卻大的很,腦子裡隻剩下夫人了,他哄了半天,提了夫人在門口送賓客,公子這才願意離開。
“祁川!”雲舒皺著眉,神色冷了下來,她一聲令下祁川直接閃現,一把拽過了死賴在雲舒身上的靳晏臣,拖著他就下了台階。
“哎哎哎!公子!”小廝嚇壞了,公子可不會武,何況現在還醉了,哪裡能受得住這樣拖拽啊?
祁川早就看靳晏臣不順眼了,懦弱的東西!
靳晏臣要是拿得起放得下,他還能敬佩他是條漢子!
結果呢?
他拿起蘇家放下了主子,主子轉身離開,他又放下了蘇家轉身想要主子重新回到他的身邊!
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?
誰都在原地等著他嗎?
祁川氣不順,手上也沒個輕重,將靳晏臣往馬車上一甩就走人!
“砰”靳晏臣腦袋撞在了馬車上,立馬腫了很大一個包。
醉了酒的人又被撞到了腦袋,頓時就暈過去了。
“啊呀!公子!”小廝這下徹底急哭了,馬不停蹄爬上馬車,先檢查了靳晏臣的傷勢後駕著馬車就直奔醫館了。
滿京城最大的醫館其實就是蘇佑的嘉興藥鋪了,隻是今日不湊巧,蘇佑並不在藥鋪中,坐堂的大夫也在天黑之後回去了。
小二見敲開門的是東家的摯友,隻能硬著頭皮去請掌櫃。
最後,靳晏臣是歇在了藥鋪中了。
相府,雲舒和蓮兒陪著裴氏在花園涼亭中坐下,今日月色很美,裴氏也不想那麼早休息,她其實也根本睡不著。
“乾娘,乾爹進宮可會有什麼意外?”雲舒對今日之事心存愧疚,都是因為她,相府才會陷入輿論風波中,被人當成了笑話。
雲舒坐在裴氏身邊,裴氏眼尖的發現了她掌心的傷口,裴氏當即就惱了。
“丫頭!你這是怎麼回事?有什麼事情你跟乾娘說啊,怎麼將自己傷成了這樣?
蓮兒快,去拿藥箱過來!”
裴氏眼睛都給急紅了,雲舒白皙的掌心上幾個指甲印掐得很深,血跡滲出染紅了帕子不說,在她的手上也留下了不少的痕跡。
裴氏心都疼的揪起來了,雲舒多好的姑娘啊!那些人怎麼就忍心對她這麼殘忍?
特彆是靳家!
剛才靳家那小子在門口抱住雲舒的時候她就想衝上去,將他們拉扯開了!
幸好,雲舒那個貼身侍衛還算頂用。
“你呀!還是操心操心自己吧,你乾爹入宮那不是家常便飯麼?怎麼可能出事?
乾娘若是知道你將自己傷成了這樣,定是要囑咐你乾爹好生在慶帝麵前給那蘇家和白家上上眼藥的!
還有那梅家,寵妾滅妻的貨,也不知道憑著什麼能耐一路坐上尚書這個位置的……”
裴氏握著雲舒的手,一瞬間恨得牙癢癢。
她坐鎮相府後宅,已經多少年沒有動過怒了。
“乾娘,我沒事,隻是當時太緊張了,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露陷了,所以才……”
雲舒想要抽回手,裴氏卻不準她亂動,她哪裡不清楚雲舒這樣是因為什麼?
說到底還是她相府的門楣不夠高,若是門楣夠高,誰敢說三道四?
哪怕她就是認個風月女子為義女,都沒人敢議論的。
“若是此事發生在……在那位的府中,斷然是沒人敢說什麼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