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?”
秦雲一個激靈從床榻上跳了起來。
他伸手剛想去摸後腰上的匕首,可等視覺適應過來,才發現眼前站的人,是武帝。
“父皇?”秦雲蹙眉有些詫異。
“休息的差不多了,咱們該出發了!”武帝把毛巾遞給他,示意他擦把臉。
“去,去哪?”秦雲邊擦臉邊問。
“自然是回京。”
武帝披了件單衣,神色說不出的嚴肅。
王允跟謝懷遠早就提著燈籠在一旁候著了,兩人同樣一言不發。
秦雲也不囉嗦,穿好衣服,便跟著幾人一起沿著蜿蜒曲折的山洞往外走。
這些洞口也不知道怎麼打造的,不僅幽暗漆深,還有絲絲寒氣透出來。
秦雲都感覺自己手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。
那是一種透骨的涼意。
而走在前麵的王允則是提著燈籠小心翼翼照著麵前的石壁,看著上麵的記號。
這裡的洞窟太多,一不小心很容易走錯。
這也是武帝為了安全特意要求工匠搞的。
“謝愛卿,這次,朕打算跟老二回去。”
“人不能多,所以,你暫且留下吧。”
走了不知多久,武帝突然開口道。
謝懷遠聽了這話,微微頷首抱拳,“老臣,全憑陛下吩咐。”
“行了,彆覺得朕委屈你。”
“朕跟老二此去,說不得便是九死一生的局麵。”
“如果這次,朕真的出了事,那老二跟大乾便托付給你們了。”
武帝的臉色異常的平靜。
可聽了這話,原本在兩人麵前引路的王允跟謝懷遠當即臉色大變,撲通兩聲跪在了武帝麵前。
由不得他們不慎重,因為武帝這話,等同於讓他們擔任顧命大臣。
“不用跪,朕不是試探你們。”
“而是真心的。”
“說實話,這麼多年,朕也累了。”
武帝突然歎了口氣。
“老二。”
“兒臣在。”秦雲不知道武帝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,也隻能陪著一塊演了。
俗話說伴君如伴虎,他根本不知道武帝哪句話是真,哪句話是假。
“若是朕出了意外,那你以後便是這大乾之主。”
武帝借著微弱的燭光,看著秦雲。
“父皇吉人自有天相,不會有意外。”
“虛頭巴腦的話就不必說了,朕隻問一次,若朕把江山交給你,你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什麼?”
“彆撒謊,朕想聽實話。”
也就在秦雲猜測著武帝說這些的目的,想著該怎麼回答才能不出錯的時候,武帝的聲音比之剛才更嚴肅了幾分。
“兒臣不一定能成為父皇一樣的明君。”
“兒臣膽小怕死,若登臨皇位,隻怕會在第一時間清除對兒臣有威脅的人或者事。”
被武帝一打斷,秦雲根本沒機會分析武帝的動機,不得已隻能把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。
聽了這話,武帝臉上居然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。
“你若早有這份心,朕又何必廢了你的太子之位。”
“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朕偏心?”
“兒臣不敢。”秦雲頭埋得更低了。
“其實,早在你去大正宮找朕告狀的時候,朕的身體就已經不行了。”
武帝從懷裡掏出一方秀帕,上麵居然有一抹嫣紅的血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