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到殿門前,還沒敲門,殿門便自動打開。月瀾仙子一身水藍長裙,發型也散了發髻,隻是鬆鬆的挽在身側,一副無比溫柔的居家裝扮。
其人身姿溫婉,微微欠身,聲音輕柔“恭迎先生回府。”
她居然又換了一身衣服。
而且不得不說,真的好看。
“你這樣客氣,我以後都不敢來見你了。”趙恒苦笑一聲,擺了擺手,
“大家都自在點,你喊我趙大郎,趙恒,趙大,大趙……都行。要是天天這樣見禮,搞得我像是個粗鄙的武夫……”
他揚了揚手裡的食盒,走進殿門,隨口說道,
“我家娘子做的飯菜,給你嘗嘗。話說你這衣服真挺好看的,殿裡還有這樣的料子嗎?有的話我拿幾匹給她們也做幾身……以後你的飯菜她們包了。”
月瀾倒是有些不知所措,又見他把食盒遞來,慌忙雙手接過,卻又下意識的欠身,卻又被他伸手托起手臂“都說了彆多禮了。”
手臂隻是一托,又很快鬆開,看樣子隻是攔住她行禮而已。月瀾雙臂拎著食盒,愈發局促,小聲道
“有,有的……錦瀾雲織還有一些。先……趙……大郎可自取的。這府裡的東西……都該是你的……”
“先吃飯,不然馬上涼了……咚咚咚,頭再低著要撞牆啦。”
局促不安的不隻是月瀾,素娘同樣也局促不安。
這殿堂雖然沒了那瑞彩祥光,但是這整個地麵竟仿佛玉石一樣溫潤剔透,乃至於她走路的時候都怕小心踩壞,一直低著頭看著腳下。
此時卻是被趙恒一手拍在額頭,輕笑著調笑了一句。倒是舒緩了她莫名緊張的情緒,憨憨的笑了一下。
她最近修為提升,皮膚也變得白了許多,容貌更是顯得清秀起來,已然麗色初顯。
此時憨憨一笑,便自有一股純摯嬌憨之氣,惹得趙恒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。
“你不用擔心,郎君是不會把你抓起來煉藥的。他的丹藥比較特殊,乃是戰陣上的本事。跟普通的煉丹師可不一樣,就算把你放進爐子裡也煉不出什麼仙丹。”
相比之素娘的局促,樂舒娘倒是神色如常,隻是打量周圍的建築紋路,聲音悅耳,也不知道在跟誰說話,
“而且你長的那麼好看,郎君見了隻會喜歡,又豈會舍得傷害你……他從來都是個憐香惜玉的。”
嗯?
且不論月瀾驟然聽聞此言,有些呆滯,趙恒倒是實在愣了一下。
這位月瀾仙子那麼局促,是怕他救了她以後又覬覦她一身仙人血脈,把她煉成丹藥?
她以為他的那些神奇丹藥是那樣來的?
話說回來,樂舒娘能能看透人心,仙人也是人。
可是這話能直接這樣說的嗎?
一時之間,月瀾和趙恒都愣住了。樂舒娘倒是管殺不管埋,說完了一句之後就繼續去看那些牆壁上的雕飾紋路。
倒是素娘忍不住說了一句“趕緊,吃飯。不然,涼了,再吃,肚子,會,不舒服。”
月瀾聞言再次低頭欠身行了一禮,便提著食盒匆匆的走向一個次殿。
顯然,以她那種臨到老死都要講究禮儀和氣度的風格,是不可能在一個剛認識不足一天的男人麵前吃飯的。
趙恒便帶著素娘一起跟著樂舒娘來看那牆壁上的紋路,跟著看了好一會兒,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,隻覺得確實精致。
樂舒娘看了一會兒,突然輕聲道
“郎君雖然是個武夫,卻絕不是粗鄙之輩。這世間能如你一般對女子從心裡尊重,從不以身份地位來看輕的男子,是沒幾個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止如此,其實我還是個讀書人,會吟詩作詞的。”
趙恒聽到樂舒娘在誇他,眉開眼笑的牽起她的手,“要不要我現在抄……作首詞來給你?”
哎?
樂舒娘倒是真的驚訝了……大宋文華極盛,百多年來,一代又一代讀書人將這個國家治理的繁盛、太平、穩定,這是誰都無法否認的。
不止如此,讀書人更是終結了自秦時起便興起的“武修為尊”的風氣,真正發揚光大了“文修”這麼一個修行者體係。
武修亂世,文修治世,這算是經曆了唐末五代十國之亂的宋太祖最為深刻的感悟。有宋一朝,也始終都在抬舉文修,壓製武修。
當然,壓製的結果嘛……這都靖康年代了,也就不用多說什麼了。
趙恒並不想來建政什麼的,不過時值夜色朗朗,秋高氣爽。漫步在這仙府之中,眼見周遭玉階連綿,雕梁畫棟。
身邊又是眾多老婆裡最為知性溫婉的樂舒娘,倒也起了一些躁動之心。
反正又不是靠當文抄公去發家致富,隻是來撩撥一下妹子調調情,便開口吟道
“明月彆枝驚鵲,清風半夜鳴蟬,稻花香裡說豐年,聽取蛙聲一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