嶽飛麵色沉凝,眼見那妖皇含笑看來,卻是肅然拱手“請恕嶽某不敢苟同。”
他是個聰明人,從來都是。按照這妖皇的言語,自然明白他想弄死的是哪些人。
“我懂你的意思,照你看來,我應該儘心儘力,和你們合夥兒斬龍滅敵,把金兵都打跑,恢複河山,保衛皇城……”
趙恒嘴角浮現一抹譏笑,“然後等你們朝堂上那麼一夥子主和派找機會把我拉到風波亭砍了,說不定還能萬古流芳,是也不是?”
嶽飛猛的一窒,隨後有些無奈“為人臣者當諫……”
“你是臣,我可不是臣。我可沒受你們朝廷的什麼恩惠福澤。恰恰相反,我的七十多個娘子們都是因為你們朝廷的花石綱害的家破人亡。”
趙恒冷笑起來,“我還要給你們朝廷儘忠?勞資可沒那麼賤皮子。”
嶽飛心中一顫,頓時被噎的啞口無言。
花石綱那事兒,鬨到天怒人怒,他可是親眼見識過不知道多少的。此時此刻,卻是根本沒法說什麼話出來。
“要說恩德,便是沂水君對我有恩,把女兒嫁給了我,還幫了不少忙。不過呢,這是私恩,跟你們朝廷沒關係。”
趙恒抓起一顆花生米丟進嘴裡,“小嶽將軍,你說,我憑什麼要幫你們殺裂土君?”
嶽飛被此人言語逼迫到一定份上,想要反駁什麼,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。隻得喝了一杯酒,隻感覺胸腹間一片氣悶。
這就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了,嶽飛是個老實人,而且還是個講理的,所以被趙恒言語懟的啞口無言。
這要是何粟或者孫傅那樣的士大夫,保管能從春秋大義講到天下臣民,引據經典,把這廝的言語駁斥的體無完膚。
倒是那王貴聽到這廝大言不慚的話,倒是忍不住嘀咕一聲“你都打不過裂土君,如何能放此大話,說能殺了它?”
王貴聲音粗豪,雖然壓低了聲音,不過在這夜色中卻很明顯,倒是惹的張憲頻頻扯他的袖子。
趙恒自然也聽到了,便衝他努了努嘴“喂,那漢子,朝右邊看。”
嗯?
王貴莫名其妙,便看到右方有幾位身披鐵甲、臉帶護麵、背後背著一根古怪長鐵棍的女妖舒展著雙翼,合夥抬著三個巨大的東西來到這群人麵前。
然後轟的放下,震的大地一片抖動,眾人座下的戰馬也驚的渾身顫抖,乃至於差點失控。
好不容易安撫好戰馬,定睛看去,王貴、張憲包括嶽飛在內卻都驚的目瞪口呆。
原來那三樣東西,卻是三個巨大的骷髏龍頭!!!
那龍頭上麵的血肉鱗片都被拆乾淨了,隻剩下三個巨大的骨頭架子,仿佛茅草屋那麼大,聳立在荒原之上。
左邊骨骼呈現出暗紅色,中間的呈現出暗藍色,右邊的呈現出暗青色。嘴巴裡的龍牙都被某種利器切割的乾乾淨淨,唯有那骷髏架子在夜色中高聳。
那絕對是龍的腦袋,因為這天下間除了龍,沒有其他的生物會有那麼大的腦袋。
而且哪怕血肉鱗片皮膜都被拆乾淨了,那骷髏龍頭上竟然隱隱間散發著燥熱之意、能聽到隱隱的海浪和風聲的呼號。
這一幕,屬實讓這一百來個相州民兵們驚駭難掩。
“這是赤煞君、渤海君、蒼羽君。都是我和我嶽丈……也就是沂水君合夥兒斬的。”
趙恒看著他們臉上的驚駭震動之色,很是滿意……乾了大事兒不裝嗶,如同錦衣夜行。
裝嗶也得看人,毫無疑問,能在嶽飛和他的這幫手下大將們麵前狠狠裝一波,無疑是很讓人有成就感的。
話說回來,嶽飛現在還沒成長起來,所以在他麵前裝嗶的效果很好。
等到他成長起來,帶著手下一夥子人能自己斬龍斷海的時候,也就沒這種效果了。
所以趙恒喝了一杯酒,又給嶽飛倒了一杯,語氣平靜,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態
“打赤煞君的時候,我神通還不夠,讓嶽丈受了不輕的傷。打渤海君的時候,基本上他就沒受傷了,鎖住渤海君,我用了快十招才乾掉它。”
“等到打蒼羽君的時候,我和嶽丈兩個一人一招就把它給弄死了。”
說到這裡,他又衝著王貴笑了起來“我說的打不過裂土君,是在千軍萬馬陣前,它撞我一下,我錘它一拳這種,我是沒那個本事的。”
“可是要殺了它,一隻大號的野豬而已,就特麼知道亂拱亂衝,殺它沒什麼難的……還是那句話,它就算要死,也得幫我清理了一幫該死的人之後,我才會殺了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