抓著哥哥永遠帶著涼意的手,疑惑的問:“什麼叫你走了?你要去哪裡?”
但是哥哥沒有回答他。
回答他的是後半夜,哥哥被緊急送到醫院的兵荒馬亂。
他其實很少和他這個病秧子哥哥生活,相處的機會更不多。
小時候,幾乎是從記事開始,他爸爸就是在外地工作的,媽媽是永遠陪在哥哥身邊的。
而他,是跟著外公外婆生活的。
哪怕外公外婆不止一次的跟他說,哥哥身體不好,病的很重很重,媽媽才會多關注哥哥一點,並不是不愛他。
但因為沒有相處,沒有聯係,他對這個‘身體不好’隻是一個模糊的概念。
直到那天晚上。
他深刻的意識到。
哥哥……身體真的不好……他甚至……隨時會死!
會死啊。
十三歲的少年已經見過了生死,當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麼。
那個晚上他一夜沒有睡。
然後八月底,他就被媽媽帶回了這個小鄉鎮。
他知道媽媽在牽掛著哥哥,他想要通過自己的叛逆讓媽媽對他徹底的失望,然後回京都繼續陪著哥哥。
所以來到這邊以後,他照樣惹是生非。
他長這麼大,欺負過很多人,乾過很多在大人看起來是調皮搗蛋的壞事。
但是他從來沒有後悔愧疚過。
唯二的兩次愧疚,一次是對哥哥,一次是昨天自己嘴賤的對象。
他來找喬昆並不是來找茬的,本意是要道歉的,但是對上喬昆那帶著不屑的視線和諷刺,少年的自尊讓他到了喉嚨口的道歉,又哽住了。
直到鈴聲響起,裴遠帆也沒有將道歉的話說出口。
“所以他到底來乾什麼的?”喬彰看著人跑遠了,轉頭無語的問喬家兩兄弟。
兩兄弟一個笑,一個聳肩膀,表示誰知道呢。
而喬家這邊。
向冬燕和裴安亭在喬家待到吃完了午飯,才離開。
離開前。
喬蕎被向冬燕戀戀不舍的抱在懷裡。
喬蕎想到前一世大哥哥說的話,又想到這一世自己哪怕是死,也隻想和喬家人死在一塊的心願。
小聲的問向冬燕:“向阿姨,你們回來了,大哥哥會想你們嗎?他不想跟著你們一起回來嗎?他一個人住在那邊,會不會覺得孤獨想家啊?”
喬蕎的一連三問,將向冬燕問沉默了。
向冬燕表情掙紮的問裴安亭:“老裴,我是不是又做錯了。”
她當初將小兒子送到父母身邊,是自己的一意孤行,導致沒了父母關懷的小兒子長歪了。
現在看到小兒子歪了,她想找個民情淳樸的地方,將小兒子浮躁的心和已經歪了的性子扭轉過來,又將大兒子托付給了父母。
同樣還是一意孤行,不曾問過大兒子的意思。
是不是……她一直是錯的?
是啊。
大兒子會想他們嗎?
想留在京都嗎?
哪怕她知道自己的父母,會給與他最好的生活條件和醫療條件,可是……這些真的是他想要的嗎?
如果……如果他的生命注定定格在十八歲。
是不是更該活得自在隨心一些?
向冬燕眼睛發紅的捂住了眼睛。
——
手鐲空間內,喬蕎詫異的看著靈泉水內浮浮沉沉的源識樹。
“小源,你竟然長大了這麼多?”
喬蕎第一次看到源識樹的時候,它僅僅隻有人類指甲蓋大小,上次它還特彆高興的表示自己長高了一厘米。
喬蕎當時是看不出來那一厘米有什麼差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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