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溫斯頓醫生,您感覺怎麼樣?這位患者的精神正常嗎?”
護士長與院長已經從屋子裡出來,跟愛德華站在一起。
“這位患者的情況很複雜,在他提起那些事情前,我的判斷是他的精神沒有任何問題,甚至表現地比一般人更加具有魅力,可之後那些話讓我感覺他具有妄想症和精神分裂的跡象,前者故事與後者故事非常割裂,並不像是同一個人身上能發生的經曆。”
愛德華頭一次在女士麵前神色凝重,但此時他卻顧及不上。
“可在講述這些故事的過程中,他表現地非常清醒,並不如一般妄想症患者那樣情緒激動,迫切想要讓彆人相信自己,反而從頭到尾沒露出絲毫情緒,就像是在說彆人的事情。”
“那您的意思是,他在說謊?”
護士長根據愛德華的話中透露出的意思猜測道。
“目前來看是這樣。”
愛德華謹慎地回答。
“那看來他並不相信你。”
夏普院長開口,說出口的話讓愛德華不太舒服。
“既然智腦將這份工作分配給我,說明在候選者中沒有人比我更優秀,希望院長先生也能給我點時間,我會努力挖出他隱藏的秘密的。”
愛德華臉帶微笑,向著夏普保證。
今天的診療就到此結束,瘋人院中沒有愛德華的辦公室,他隻能離開瘋人院,回到自己的車裡。
手腕上帶著的腕帶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響起警報,是智腦檢測到他的心率速度不太正常,根據他的活動分析出應該去找他的心理診療師看一下。
愛德華把警報關閉,跟智腦預約了看診時間,便在車座上閉目養神。
哥譚市的市民們每人都被分配了一位心理診療師,每月一次的看診會檢測市民最近的情緒波動,找出影響正常生活的因素,從根源上避免了罪犯的產生。
這也是哥譚市的犯罪率急劇下降的原因之一,即使一開始有人質疑這是對市民的思想控製,但由於成果斐然,在市長的大力推動下,不出一年,這個政策就已經普及,市民們也開始習慣起由智腦安排他們的一切活動。
心率漸漸平複,愛德華這才睜開眼睛。
他現在的狀態跟在瘋人院裡時完全不同,在外人眼裡他是幽默風趣,帥氣專業的心理醫生,似乎無論何時,他都帶著笑容,跟遇到的每個人打招呼,為他人帶來歡樂和安心。
但偶爾他也會像這樣,情緒莫名地低落起來,可要尋找原因,卻又沒什麼理由。
在麵對心理診療師時,愛德華會把這一麵隱藏起來,本身作為最優秀的心理醫生,他很明白如何躲避那些針對性的問題。
剛才的談話消耗了他大量精力,一般會談時間會持續大約一個小時,而剛才隻過了半小時,他就主動提出結束。
跟他一開始預估的一樣,這位患者在意識、思維等方麵都沒有任何問題,他清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,做什麼,並且很擅長用話語引導彆人的思維,讓他人踏入提前設下的陷阱。
他剛開始提到食堂,就是想通過這個場景讓他回想起那位自殺的病人,想看看謝齊對於這個大概率是因他自殺的女人有什麼感想。
一般故意引導人自殺的犯人通常在成功後會不斷回味,會控製不住地衝人炫耀,即使不說,表情上也會露出些許得意。
可這個人沒有,他就像是沒聽到自己說的話,直接反問過來,這證明他不想暴露自己的內心。
而之後提到他的家人後,提到的有關於殺人魔父親,食人魔一家,還有後來莫名出現的海上遇難,愛德華不清楚這之中有多少是真的,多少是假的。
也許全是真,也許全是假。
如果是一般的心理醫生,可能就像是他剛才對院長說過的,這位患者很可能患有妄想症和精神分裂,分不清幻想與現實。
但愛德華通過對謝齊的話語表情與肢體動作分析,這位患者在訴說的時候是完全清醒的,而且清楚明白自己所說的話在他人聽來是什麼樣子。
可以說他是故意這樣戲耍他們,通過話語讓彆人頭腦混亂,然後觀察欣賞他們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