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玄聽著魏開翠的講述,本著職業習慣,分析魏益錢意外翻車死亡的慘狀,覺著他的死亡過程與魏開宗的死法相似。二人都是因車禍受重傷,均在昏迷中叫罵而亡。隻不過魏開宗騎自行車受傷後,被搶救過來,多活了近一年時間。
魏開宗和魏益錢在昏迷將死之時,都在叫罵夏侯雅。
曹玄把這兩件事情連在一起思考,耐人尋味。
魏開翠的哭聲打斷了曹玄的尋思,這哭聲似乎預示著,魏開翠家裡又遭遇過致命打擊。
聽魏開翠說,父親魏益錢死後,一家人生活立刻陷入困頓。茶葉生意停止,做莊稼沒有勞力,夏侯雅拉扯著不到3歲的魏開財,隻能做些家務活。能乾一些農活的,隻有尚未成年的魏開翠。
魏開翠一家三口全靠以往做茶葉生意積攢的錢財過日子。
然而,這種平穩的日子沒有過多久,災難又一次降臨到已成為寡婦的夏侯雅身上。
也就是在魏益錢死後一年多時間,大概是開春後,夏侯雅帶著4歲大的兒子魏開財,去麥地裡除草。
女兒魏開翠已經連著在自家三塊麥地裡,除草施肥七八天時間了,夏侯雅幫著女兒乾兩天,三塊麥地的這茬活就乾完了。
麥田鬆土除草結束後,可澆灌一次水,麥苗就會抽穗灌漿。
夏侯雅背著魏開財來到地裡,見女兒已鬆土除草五壟地,就讓女兒歇一會。
夏侯雅從背上解下孩子,揮動鋤頭,鋤著剩下的八九壟地。
4歲的兒子魏開財,正是對自然界一切事物都好奇和感興趣的時候。他從母親背上下來,就像出籠的小雞一樣,在地裡走啊,跑啊,跳啊,撿石頭,拔青苗,玩個不停。
魏開翠見小弟弟玩得歡,四周一片平疇,沒有危險性,又拿起鋤頭乾開了。
魏開財在地裡玩著,有時還童聲童氣叫幾聲,玩得很開心。
母子三人都在一塊地裡,兒子始終沒有離開母女二人視線,夏侯雅和魏開翠一邊乾活,一邊不時地瞄著魏開財。
魏開財玩著玩著,走動到自家地牆根。這道牆有四尺高,四歲的孩子不可能爬上去,夏侯雅母女依舊放心鋤地。
過了一會,魏開翠聽到弟弟先是叫喚了一聲,接著哭起來。
魏開翠扔下鋤頭,跑到牆根處看弟弟。見弟弟沒有跌倒,站在牆根邊,用小手捂著眼睛哭泣。
魏開翠一把抱起弟弟,見他頭臉和手上沒有磕破處,就放心了。
弟弟哭著抬起一條腿喊痛。魏開翠一看,見弟弟露出來的胖嘟嘟小腿上,有三個針尖一樣的傷口,傷口就像三個小紅點,有細小的血液滲出,看著略微有點紅腫。
魏開翠見傷口很小,出血不多,以為是田鼠,蜜蜂或蚊蟲所咬,就沒有太在意。
魏開翠經常受這些小昆蟲侵擾,痛一陣就過去了。
魏開翠抱著弟弟要離開牆根,弟弟指著一個爬進牆縫裡的東西說“老鼠,老鼠咬我了。”
魏開翠順著弟弟手指的地方望去,果然看見一個像老鼠一樣的東西鑽進牆縫裡,隻有約一寸長的黑黃色尖尾巴露在外麵,左右擺動著。
魏開翠拾起一塊石頭,砸向黑黃色尾巴,將尚未完全鑽進石牆裡的這截尾巴尖砸斷。
鑽進牆縫裡的小動物受此一擊,剩下的尾巴哧溜一下,全部隱入石牆裡。
魏開翠感覺給弟弟報仇了一般,抱著魏開財來到母親跟前。
見孩子不再哭泣,正在揮汗鋤禾的夏侯雅沒有詢問,也未當回事,繼續乾活。
魏開財右小腿有點痛,不再站立,就坐在地壟上,玩土疙瘩。
魏開財玩了一陣,倒在地壟上睡著了。
夏侯雅鋤了好一會地,有點疲乏,就走到兒子跟前,要坐在地壟上休息一會。
她見兒子睡著了,就把兒子扶起來抱在懷裡。
夏侯雅抱起兒子的時候,感覺兒子渾身綿軟,呼吸急促,右小腿紅腫的很厲害,不像是睡著了。她就一邊搖著兒子身子,一邊“開財,開財”叫著。
魏開財不醒來,也不答應她的呼喚。夏侯雅才知道,兒子已經昏迷多時。
夏侯雅嚇得尖聲驚叫起來,她經曆的親人昏迷而死的事太多了,最害怕兒子醒不來。
夏侯雅帶著哭泣聲喊叫著,兒子雖然沒有醒來,卻閉著眼睛吐出來,嘴裡的嘔吐物,衝灑到她胸部。
夏侯雅剛要把兒子身子轉過來,兒子下身噗嗤一聲響,一股孩子的屎臭味已撲麵而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