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的月光投射進房間,將彭天樂的視線全部染成暗紅色調,隔壁的主臥毫無動靜,無人能聆聽他的絕望。
種種一切都在暗示他死期將至。
貓頭人的身體覆蓋著黑色的皮毛,在月光下散發著詭異的光澤。他的眼睛閃爍著綠色的幽光,透露出一種麵對獵物的冷酷。
他鼻尖聳動,聞到了小孩的絕望,興奮地笑了起來,露出密密麻麻的牙齒。
尖銳的指甲劃過彭天樂的額頭,一路向下,伸向他的脖頸。
彭天樂感到皮膚一陣刺痛,顆顆血珠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。
滴答滴答落在床單上,形成一朵朵血花。
他悶哼一聲,便不肯再發出聲音。
如果爸爸媽媽聽到他的哭聲,怪物也會殺了他們的吧。
雙眼溢出一大泡眼淚,小孩死死咬住牙床,緋紅的嘴唇被抿得泛白。
貓頭人的指尖已經刺破皮膚。
就在他以為要就此死去,一道利落的身影從天而降踹飛了貓頭人。
“砰!”
貓頭人摔倒地上,翻滾了幾圈才停下。
蕭良趁機查看彭天樂的狀態,捏住小孩的雙頰讓他不要再咬自己。
“小孩,告訴我,麵前的這個家夥是人不?”
在蕭良眼裡,貓頭人是個弓腰駝背的陰柔男子,細瘦的身軀顯得四肢修長,頭則格外巨大,看起來比例一點也不協調。
他沒時間給沈冰發照片辨彆,三更半夜的,萬一人家在睡覺,還不如直接問麵前的小胖子。
蕭良都想好了,是人的話打暈叫警察,詭異的話就打死當化肥。
彭天樂不知道蕭良為什麼這麼問,但他還是顫抖著聲音描述貓頭人的外貌。
顯然自己看到的和對方看到的有衝突。
蕭良雙眼放光,鐵鏟在手中敲得邦邦作響“小孩不宜觀看,記得閉眼。”
彭天樂聽話得閉上了雙眼,他蜷縮著身子,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聽覺。
隻聽到耳邊響起貓頭人撕裂的慘叫聲,還有邦邦邦的聲音,隨後一切都平息下來了。
隨著一聲“可以睜眼”的提醒,他才睜開一隻眼睛四處查看。
麵前的大哥哥在給蛇皮袋裡的東西拍了一張照,握在手裡的鐵鏟染上了黑色的粘液,而貓頭人已經不見蹤影。
“我,我不會死了?”彭天樂小心翼翼問道。
“放心吧,你下次距離死亡最近的時候,是你壽終正寢的時候。”
蕭良說完,扛起蛇皮袋準備離開,抬腳剛邁出一步,發現遇到了阻力。
低頭一看,是彭天樂攥住了他的衣角。
小孩正用一雙明亮又崇拜的眼神望向自己,情緒飽滿得幾乎要溢出來。
此時褲兜裡的手機傳來震動。
“付款寶到賬,一萬四千元。”
這是公交車獎金到賬的信息。
蕭良突然覺得心情璀璨,他咧嘴一笑,抽出一隻手將小孩粘在額頭的劉海翻上去“一百塊沒白花嗷。”
他賺到了,打一份工作能收兩份錢。
跟小孩交代等會會有人來幫他處理額頭的傷口後,蕭良扛著鼓鼓囊囊的蛇皮袋跳窗走了。
雖然他是從小孩那裡打包禮物送給自己,但從瀟灑離去的背影來看,蕭良就像個送禮物的聖誕老人。
幾個利落的跳躍,蕭良便從48樓來到1樓。
咚的一聲落地,驚起四周的蟲鳴鳥叫,甚至還有男女的驚叫聲和慘叫聲。
隨後一個光著屁股蛋的肥胖男人從草叢中竄出,一邊瘋跑一邊套褲子。
蕭良掃了一眼就不看了,辣眼睛。
抬腳還沒邁出,一個披頭散發額頭帶傷的女人從草叢裡追了出來,看到男人早已遠去的背影,她嘴裡大罵膽小鬼。
轉頭一看發現有個人背著蛇皮袋正站在身後目睹了她野合的全過程。
女人借著路燈看清蕭良的臉,嘴裡發出刺耳的聲音“是你!”
蕭良迷惑歪頭,他顯然是沒見過這個女人,但女人好像認識自己。
女人捂住額頭上潺潺流血的傷口,朝蕭良靠近。
“白天的事情後悔了是吧,所以又來求我包養是不是?”